夏儿在福安宫外等得焦急,见他出来时腿脚走得格外慢,加上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除了受罚,没有别的可能。
“王爷,娘娘又罚您了?”马上站在他身旁,扶住他的手臂,眼中心疼又气愤。
“药。”
“王爷身子本来就弱,娘娘怎么能忍心呢?是药三分毒,再滋补的药也没有好好保护身体重要。娘娘对王爷太严苛了!”
“这些话以后不准再说。”淡漠的眸子冷冷扫过去。
夏儿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倒出一颗药丸给华钦鸣。
她连腰间的水袋都没来得及取下,他就一口吞下。
吞药丸就像吃饭一样自然。
“奴婢是心疼王爷,若不是娘娘折腾王爷,王爷身体也不会越来越差。王爷早饭都没吃就上了朝,又被陛下叫上保平殿,还被娘娘罚跪一个时辰,谁人身子能受得了?虎毒还不食子呢。”夏儿实在看不过,抱怨着。
“住口!”华钦鸣厉声道,然后开始剧烈咳嗽,“咳咳咳……”
夏儿赶忙又掏出一个白色瓷瓶,“王爷,快,吃药!”
吃了药,喝了水,华钦鸣才缓过来,喘着气,抬起疲惫的眼眸。
“以后再说一句,就去和春儿换过来,你去伺候侧妃。”
“奴婢不说了。”夏儿认错,“奴婢知道,春儿事事周全,做事也细致,可王爷还是留奴婢在身边,因为奴婢一心只向着王爷,绝不会骗王爷。”
华钦鸣不应声。
……
第二日,韩府被抄家。
韩辛不知所踪。
当晚,韩辛乔装打扮成狱卒样子,出现在刑部大牢。
“爹,爹!”
“辛儿,我儿!你,你逃出来了?”韩建身穿牢狱服,面容枯槁,见到韩辛的那一刻,死灰的眼中终于有了点亮光。
“是文王安排的人提早助我离开,也是文王安排我与爹见面的。爹,韩府没了,都怪我,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韩辛跪在地上,悔恨的泪水布满脸颊。
“要不是我放了银杏,韩府也不会遭难……爹,我错了,我错了!”
“辛儿,你是韩家最后的命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找个安全的地方,重新生活。”韩建语重心长道。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儿子。
“成王败寇。而我不过是一枚棋子,到头来,连贼寇都不如。”韩建紧紧握住韩辛的手,老泪纵横,仔细叮嘱,“辛儿,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已,你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已,学会忍耐,也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其他人。”
附耳轻声道:“包括文王。”
“爹?!”睁大双目。
韩辛还未多问,带他进来的冯迎便催促。
“时间到,韩公子该走了。”
“爹……”
“我儿……”
韩辛被带出大牢。
韩建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泪水不断。
直到华钦鸣出现。
韩建拂袖抹去脸上的眼泪,“王爷何时送辛儿出城?”
“韩大人知道本王想要什么。本王心安时,便是韩辛出城时。”
“只有死人才不会翻供。”韩建冷笑一声。
“韩大人跟随本王多年,知道本王的做事习惯,说一不二。”
华钦鸣留下冷冷一句话,便离开此地。
……
清晨,韩建撞墙自缢,死在牢中。
当日下午,城郊乱葬岗多了一具年轻的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