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莪有这样的局面,米五谷并不意外,众口悠悠,蓼莪的事迹是明着放出去的,不能否认的,不像是雷家当初的打压,那只是一面之词。
如今蓼莪当火,自然就有不怕雷家的人出面造势,越说越离奇,越说越了不得,就算蓼莪矢口否认了哪些离奇事迹,别人也只会当她蓼莪是个谦虚,不骄不躁,更是受人喜欢。
以名气压住了大家族的打压,她蓼莪还是第一人。
米五谷划船不快,似乎想多念念蓼莪,又似乎是回到了当初的幻舟之上,蓼莪就在身侧,正等着自己帮她修骨疗伤。
“我要见的领队都是急匆匆的赶来,像你这样混不在乎的,还是第一个。”声音浑厚,不像是个年轻人的嗓音。
米五谷抬头远望,瞧见水楼顶层上站着的那个年轻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忙起身一礼,道:“见过总领。”
规规矩矩礼毕,米五谷的身子就忽得垮塌,又贱兮兮的笑道:“总领事忙,见我这小人物多浪费时间,让人传个话就行。”
“真当我不敢治你?”总领话有怪罪,但笑意更浓,他轻轻拍了拍手,湖面上的清风骤然加急,一股脑的拥挤在米五谷的游船周边,拱卫着游船快速前行。
来到水楼近处,狂风顿止消散,游船晃悠悠的靠岸,米五谷昏呼呼的下了船。
水楼侧面有廊梯,一层一层往上,米五谷每经过一层,就会瞧瞧能不能进去,只是上到七层,也不见能进水楼的大门,干脆一跃而上,直接跳到了十层。
不顾总领斜倚楼栏的风姿,米五谷便问道:“这是什么楼?怎得连个大门都没有?”
对于米五谷的不敬,总领似乎有意无视,看着他笑道:“急什么?等会儿就带你进去看看。”
米五谷讶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
看着年纪轻轻,实则已经是两百多岁的“年轻人”,米五谷没来由的替他感到惋惜,这地火岛哪里好?外面的花花世界不香嘛?
总领一袭青衫,随风猎猎,长发梳的笔直,被一根黑红相间的结绳束住,隐隐能瞧见雷光闪动,如同银色小蛇在结绳上钻出,然后顺着长发滑落,派头很足,但没啥仙气,看着像是专职打杀的雷部神人。
这结绳正是米五谷老宅子里的“雷滕”,被老太婆破解之后赠给了米五谷,然而米五谷来到地火岛之后,就不见了这根“雷滕”,还是上次与总领见面,?就发现了自家的东西竟然被人戴在了头上。
拾金不昧?别指望!米五谷当场要回,却被总领告知这是他家传之物,算不得米五谷的东西,只能是物归原主。
米五谷当时就想,狗屁的物归原主,这不是明抢嘛!可也知道好东西谁都爱,人家修为高,神通厉害,打是打不过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归想,却也只能认怂。
总领察言观色,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明说了这“雷滕”的来历,这一说,就牵着出了总领的身份,让米五谷顿时兴奋不已,又有些措手不及。
甘家矿区的总领不是甘家人,而是出自双生洲一个古老的家族——金家,当年九洲未分,凡人极多,金家占据着一座大夏山,专门出产金矿,可想金家的历史似乎还要更加悠久。
而从九洲分化开始,之后就进入了全民修行的时代,金矿需求日益减少,钱不在是钱,变成了另一种物品,金家自然就会落寞,造成这种局面的女武皇与金家有旧,自然不会让金家就这样消亡,所以在最初的天衙建立之时,便给了金家一份在天衙办事的差事。
只是再怎么照顾金家,在大势之下,一个家族总是渺小的,起起落落就实属平常,如今的金家早已经淡出了众人的视野,所谓的金家也名存实亡。
总管金正雅,就是如今金家的独苗,仍旧在天衙有着一份差事,是司长陆文川的直系手下,也因为女武皇的承诺久远,金家这一档子事也早就被人遗忘,所以现在的金正雅并不在天衙体系之内,而是藏在暗处的特殊人员。
混迹百年,又潜伏在地火岛百年,还真不像米五谷想的那样,属于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呆在地火岛。金正雅自然想走,可上头不愿,他便想走也走不了。
至于“雷滕”一事,年代就久远多了,还得牵扯出女武皇,所以金正雅只说这根“雷滕”他见过,是在白玉银的术法里,就在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