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五谷!
裴婕心头巨震,眼眸瞬间瞪得老大,哪里是什么狗尾撩!而是狗尾粟,五谷之一“粟”!那颗蚕豆的“豆”!鼹鼠的“黍”!甜蜜蜜的“麦”!以及最后健脾开胃的糯米,是为“稻”!
她浑身轻轻地颤抖,只想赶紧抓来柳小霜朝她大声诉说——我找到他了!以至于在她得知了真相之后的开怀大笑,双手不住地拍着栏杆,更有眼泪儿滴落,都浑然不记得。
果真是你吗?为嘛不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呢?裴婕如此想着,但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见他突然高高跃起,抬起那张带着面具的脸看向自己这边,裴婕越发确定,他就是米五谷!她忽得转头,对简丹说道:“帮我个忙。”
不是请求,而是必须做。简丹听出了意思,但也没有犹豫,仍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去墅馆叫我同伴来。”
简丹一听这话,心里莫名的舒了一口气,也没有多话问句什么,转头就走。
而他们的动静,高台上的裴还全看在了眼里,她眼角似乎含着笑意,忽听身边人轻声说道:“环儿,简家那小子被你唬破了胆儿,小丫头要行之事就方便多了。”
裴还回眸嗔道:“安哥,我哪儿长得吓人?”
裴婕的父亲裴安,也是姓裴,至于裴婕是不是拿自己的父亲打趣,倒也不至于,裴安还真是入赘的裴家,不过这事已经是老黄历了,就算如今的裴还是大名鼎鼎的小镇楼,他裴安可是正儿八经的裴家之主。
其实归根结底,裴婕能这么说自己的父亲,也是父女俩的关系确实不好,而且是裴婕打小就对自己父亲的印象很不好,若真要究其原因,还是裴家当初有个保姆,打小就编排她的父亲,不说小孩子,就是大人听多了谁的坏话,也会不由的就往心里去。
两人对于孩子的误解也是后知后觉,就算是后来把那保姆给打发了也无济于事,坏印象是污渍,裴婕是白纸,点上去就根深蒂固了。
可孩子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裴安晓得女儿既已这样了,干脆就学着她一起耍性子,别人都晓得裴安对裴婕不好,若真以为不爱不疼,那就是大错特错!
自家女儿上学,裴安可是没少打听、没少操心,就说派了内鬼跟着她,裴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就早先在学院,以裴婕的性子肯定是谁也不服,这样一来少不得惹些麻烦,就有个豪门娇娇女跟裴婕很不对付,这不,裴安悄悄的就给收拾了。
至于裴婕再看那嚣张女,发现她莫名其妙的就转了性子,对自己大献殷勤不说,那是让她干啥就干啥。人家莫名其妙,裴婕也是莫名其妙,又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父亲?
裴安伸出手握住妻子的手腕,视线却是跃出看台望向裴婕,“女儿从小就心大,但心思不够,如今这样也不错,让她自己折腾去,磨练磨练也好。”
裴还微微皱眉,轻轻问道:“会不会太小了?”
裴安笑道:“别太宠她了,二十二不可小,放在以前早就嫁人了。”
裴还心神它顾,知晓没人看像自己这边,雍容的仪表顿时有些小女儿的模样,嗔道:“你还真指望着女儿早些嫁人不成?”
裴安哪里会愿意?若是真有哪个家伙跟女儿对上了眼,就咱这当父亲的,还不得使劲照顾照顾那小子?他微微一笑,不说这话题,重新将视线看向了场中。
场上两人似乎越打越尽兴,武学套路频频而出,是一场看头十足的表演。
“关了三百年,连人都学聪明了。”
裴还知他说的是那公认的“魔头”,不过在他们的眼里,这“魔头”却并不是什么当年的魔头。
谢玉生,是甘家地盘谢家的独子,从小就聪慧过人,不满十八就成为了当时最年轻的地仙,对于谢家那是绝对的好事,可对于甘家来说,这人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就是巨大的威胁。
当年的天才心高气傲,对甘家的招手从不正眼看待,其后果就是谢家消亡,他虽侥幸逃脱,却还是在简家地盘被莫须有的罪名给耽误了几百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话其实很有道理的,年轻气盛可以,但一身浮萍没有靠山就是纯粹的找死。
只说谢玉生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得了甘家的好,再买个乖巧,自己本事又高,还怕以后不能横行天下?若是成就天仙境界,曾经给自己委屈的甘家,还不是想揉就揉?
所以在裴安这里看来,谢玉生就是生得蠢了些,不单害了自己,还害了一帮子的家里人。
裴还浅浅一笑,不认同也不去否定,因为她也有自己看法,当年的谢玉生是硬气的,是爷们的,至少知道这事的女子多半对他还是好感居多。
就像她,作为裴安的家人,若是有人威逼着他,她其实希望他是硬气的、不屈服的,死则死矣,有这样的家人便不负光阴。
裴安转头看她,似乎知道她的所想,柔声说道:“若真是如此,只要家人过得好,我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裴还笑容浓了些,心道哪样都好,只要你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