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甩蹬下马,一拱手。
“小种相公客套了,在下亦久仰相公威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相公神采斐然啊!”
两人互相客气着,把臂转身往一辆战车上走。
这是接待贵客的最高标准,在离城十里处,用一辆宽敞无蓬的战车,八匹战马拉动着,往河间府城行去。
陈兵和小种相公站在战车上,手扶栏杆,看着欢迎的队伍,还有远处的景色。
“陈大人,种某听说了你在辽国腹地,如入无人之境,确实快哉,令种某向往。”
“种相公客气,此事说起来好听,行则艰险,真没啥好玩之处。”
“英雄之气昭然若揭,凶险的战场,让陈大人比作游玩,真让种某汗颜。”
陈兵有点烦这种没完没了的客气。
“种相公,我能问问,为何放弃眼前的大好时机,按兵不动?”
“唉,陈大人有所不知,童元帅有令,未得他的允许,谁也不得擅动一兵一卒,否则,杀无赦。”
“他的想法难道小种相公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又能怎样?他手里有圣上的旨意,谁敢不从?”
陈兵无语了,确实,这个世道,真没有人敢像他陈兵那样,抗旨不尊。
毕竟脑子里的封建思想意识严重,身为朝廷官员,熬到现在,实属不易。
见陈兵不说话,脸色不豫。
“陈大人,种某可是听说,你无视圣上旨意,执意要拿下析津府,此事可是真的?”
陈兵笑了:“种相公啊,你想想,圣上可是会维护辽国的城池?”
“哦,那倒是不会。”
“当然不会,所以,这种传言都是恶意中伤。”
“说的是。”
小种经略相公是听多了陈兵在辽国创下的奇迹,有些相信的,大多还是半信半疑。
就算是自己,经历了大半生的军旅生涯,也不敢带军独入辽国腹地。
就算是麾下十万人马,面对辽**卒,整日如履薄冰。
如今再看看身前的年轻人,他还是相信,这些传言都是假的。
道听途说的神鬼故事,怪力乱神而已。
但是,眼前的年轻人确实让人看不透,绝对是那种有大本事的人,自己再恭敬也不为过。
进了河间府城,种师道大摆宴席,招待陈兵等人。
酒席一直喝到半夜方散。
种师道和陈兵都喝得有些高了,送陈兵出门时,他拉住陈兵的手,就是不放开。
其余人都等在门外,看着两人互相拉扯着。
“兄弟,种某得说你两句。”
“种兄有话尽管说来。”
“你得罪了童元帅,这事有些大条了。”
“种兄说哪里话来,陈某没得罪他呀。”
种师道用手指点着陈兵。
“不说实话,元帅大人手眼通天,调你回京,数次不成,早已恼羞成怒了,呵呵呵。”
陈兵回到大宋境内,实比在辽国的环境还要凶险一些,哪里会喝多了酒。
“是圣上调陈某回京,不是童元帅,老兄你弄错了。”
“去,哪里会错,要错也是你陈兄弟错了。”
“好吧,我错了,可眼见陈某身处危机之中,你们俩竟然按兵不动,这算什么?”
“嘿嘿嘿,陈兄弟还是年轻了,元帅大人保得边境平安,就是最大功劳,岂能擅动刀兵,乱了国境。”
“见死不救而已,何用找这托词。”
“呵呵,陈兄弟,出头的橼子先烂嘛。”
陈兵眼睛里闪着寒光。
“呵呵,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