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院外的人俱是一愣,这是什么状况,皇上的圣旨直接下到了五品提刑陈兵这里?
所有人都松下来。
李花羽也稍稍松开拉满的弓弦。
李凡斌缓缓放下手臂,他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行。
四匹战马直冲到院门近处才被勒住,前蹄竖起,唏律律一阵叫嚣。
马上一个嗓音尖细的太监高声喊道:“提刑司陈兵何在,立刻上前接旨。”
李凡斌反应过来,往前一步。
“且不说这位公公是真是假,只说那陈兵,私自擒拿朝廷命官,拒不服罪,顽抗到底,此人危险,还请公公退后,待本将军将人拿住后,再说其他。”
马上的公公将手里的一卷金帛往前一举。
“大胆,此乃圣上亲颁,谁敢作假,灭其九族!”
李凡斌再次犹豫起来,他在权衡,到底是听太尉的话还是听皇上的话。
这事看上去很明显的弱智问题,其实,整个大宋的军队都控制在太尉高俅的手里,皇上一般三五个月都不会露个面。
况且,放了陈兵,到时难过的就该是自己。
李凡斌此人别的都还好,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自己呆在暗影里举棋不定。
院子外面的局势被爬到房顶的陈兵看的一清二楚。
他冲李花羽摆摆手,示意她准备好。
就在马上的公公第二次断喝时。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胆敢阻挡本公公传旨,该当何罪!”
李凡斌仰头看着马上公公那苍白的脸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陈兵冷笑一声,果断把手臂往下一沉。
李花羽将再次拉满的弓弦一松。
她的软弓有个特点,就是声音小,在暗夜中几乎无声无息地将羽箭弹了出去。
就在李凡斌呆愣的一刹那,羽箭从侧面贯穿了他的后脑,箭尖从其嘴里冒出了个头,让他的惊叫变成了模糊的惨哼。
李凡斌一头扎到了地上,他周围的侍卫顿时一阵大乱。
慌乱中大门被拉开,陈兵出现在台阶上。
他不理周围的枪林刀丛,冲愣在马上的公公一抱拳。
“臣陈兵接旨,请恕兵乱中失礼之罪。”
驻军部队的头领一死,其他将领措手不及下,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当前态势。
马上的公公也知形势紧张,并不在乎陈兵跪没跪了,立刻举起圣旨喊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应天府提刑司陈兵,尚方宝剑一把,监督巡查京东路各州府驻军官员,如有贪赃枉法则严惩不贷。钦此!”
陈兵听完公公宣旨,连忙迎上前去,从公公手里接过金帛和一把带鞘的宝剑。
他的身后,大牛小顺李来焦广海等人持刀紧紧护在他身侧。
陈兵拿到圣旨和宝剑后,高高举在空中,面向一众军卒。
“应天府驻军都指挥使李凡斌,勾结提刑司楚之问、黑马营校尉杨思仲,侵吞百姓土地,草菅人命,贪腐税银,其罪当诛。”
他顿了顿,扫了眼前密密麻麻的持械军卒一眼。
“各位兄弟被蒙在鼓里,不知缘由,从现在开始,放下武器,本官则既往不咎,不然,公然造反当夷灭九族。”
一众军卒都傻傻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兵趁热打铁:“谁的职务最高,站出来听令。”
全场沉默片刻,一个军官往前踏了两步,躬身施礼。
“末将王成,添为骁骑校尉,谨遵圣上旨意。”
陈兵点头微笑:“就请王校尉即刻将兵马带回军营整顿。”
“遵命。”
王成回身冲军卒挥手:“前队做后队,后队做前队,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