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向南移动的周军,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大幅进军的伽色尼帝国骑兵与沙希军队,他们正从西向东行进,准备进攻于阗西部重镇喀什噶尔。
这座城池,还是当初于阗抵抗喀喇汗国入侵之时,成功打退其攻势后,一个反手占领的地盘。
与周军相比,伽色尼帝国与沙希两国的联军,机动性强劲,两国骑兵的势力,皆是西域一等一的战力。若不是遇上周军,两国联军的实力,瞬间便可消灭一个小国。
李重进决定避其锋芒,用两国联军最不擅长的攻城战,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
“传我军令,全军急行至喀什噶尔,抢先入城,阻击两国联军。”
周军的战略目标,就是尽量将两**队牵制在西线,阻挡其继续东行的意图。
李处耘自抵达前线之后,几乎没怎么合眼,若是放在十年前,他的身体条件还尚可支撑。不过年前,李处耘才刚刚感染了一场风寒,肺疾还未痊愈,就不顾自身安危,执意接下柴宗训的圣旨。
“父亲,您今晚可不能再熬了,您的身子要紧。”
李继和此次执意随同其父一起出征,就是担心李处耘的身子会吃不消。果然,自从来到西北之后,李处耘就没睡过一日的安稳觉。
眼看李处耘丝毫没有将自已的话放在心里,又拆开了一封新的信札,李继和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双手,一把将其父手里的信札夺了过来。
“父亲!您就听儿子一句劝吧,大哥让我跟着你,就是为了好好看着你,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们几个如何过意得去。”
“咳咳……好了,认真起来比你大哥还啰嗦,将东西收好,明日再看。”
“好嘞!”
李继和见其父终于将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连忙将还未来得及拆封的信札,归拢到了一处。
此时的李重进,还在挑灯夜战,他正拿着有关伽色尼帝国与沙希王国的消息反复翻阅。
按理说,数年之前,伽色尼帝国与沙希王国还曾因信仰差异,刀兵相向。
后沙希战败,还割让了部分领土给伽色尼。当年的世仇,今日居然也能联手将刀尖向外,面对数万周军亦丝毫不感到胆怯,着实奇怪。
李重进不得不佩服两国君主之间的“海量”,尤其是沙希王国,更是从手下败将变成了伽色尼帝国的先锋军。
看着“信仰差异”四字,李重进在想,是不是可以尝试利用两国之间的宿怨,分化其联军攻势,好为周军争取时间,逐个击破。
第二日,李重进向李处耘道出了自已的想法,竟意外获得了他的赞同。
“李指挥使,不瞒你说,我父亲这几日,就是在鼓捣两国之间的这点恩怨。这不,昨日睡前还拿着信札在熬,亏得被我给劝走了。”
李重进当然知道李继和所言不虚,在李处耘到来的第一天,他便觉得对方的精神不是很好,夜里也常常听见对方的咳嗽声,彻夜不断。
“您可得保重身体,我这还得您支应着呢!”
“李指挥使放宽心,别听这小子胡说,我身子还行。方才你所说的分化之策,我认为可行,他们两国本来就曾经是彼此的对手,如果我们往他们中间加一把火,不愁没机会让他们再度反目。”
两日之后,两国联军抵达喀什噶尔城下开始叫阵,周军早已派出两支骑兵,埋伏在城池两侧,就等他们入瓮。
“上面的周军听着,劝你们赶紧撤出于阗,莫要再插手我们三国之事。如若不然,大周商旅往后恐怕不能全须全尾地进出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