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两年来,我高丽有不少贵族子弟赴大周求学、备考,只是学子们皆道,大周是否能在高丽建几处学院,最好再设立一两个考点,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必要远行求学,足不出户便可。”
当初柴宗训允许高丽人参加大周科举,有一小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亲身感受大周的强盛,自动依附大周,柴宗训便可对高丽缓缓图之。这一层考虑,张齐贤虽只是一介侍郎,大概也能猜到柴宗训的深意。
日后,若只是将学子们的求学过程再次局限在高丽,那么这个效果可能就会大打折扣。仅仅依靠科举中榜后,在大周入朝为官的高丽人,怕是对高丽本土,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原来是此事,两位放心,待我返回大周,定当面向陛下禀明实情。不过,两位恕我直言,此举事关重大,决定权都在陛下手中,我可不能担保陛下一定会赞成此事。”
荀质与申质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一大批喊苦喊累的贵族子弟当中,有不少都是他们家族,或者与之有联姻关系的家族中人。这才得以让他们二人,不惜拉下这个面子,半夜上门,请求张齐贤替他们传话。
“只要张侍郎愿意替我们传话就好,剩下了也只能看大周天子的意思了。来,我等敬张侍郎与杨校尉一杯!”
杨延昭在一旁都快要看傻了,高丽的掌权者都是这般货色,怪不得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怕是用不了几年时间,待高丽的寒门子弟纷纷站在大周朝堂之上,这些所谓的高丽贵族,也该是到了腾位置的时候了。
张齐贤与杨延昭相视一眼后,皆不动声色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我等还带了一些薄礼来,还望张侍郎与杨将军笑纳。”
紧接着,荀质便拍了拍手,马上就有人抬进来好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的,几乎全部都是黄白之物,足有万金之数。
张齐贤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份好意,回头他再转手献给柴宗训,说不准还能在御前得个好名声。
“两位之事,包在我身上!”
杨延昭还以为张齐贤就这么被他们给轻易地“说服”了,正想要开口,却被张齐贤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那我等就先回去了,有劳有劳。”
送走荀质与申质二人后,杨延昭迫不及待地开口。
“你不是不知道,他们背后打的是什么主意吧?将科举考场设在高丽,这不是明晃晃地给他们作弊的机会吗?到时,即使有大周派来监考的官员,对上他们,怕也是不敢说些什么,又或者早就被这些黄白之物所累,选择与他们狼狈为奸。”
“你当我不知道吗?这些东西我们不收,我猜想,如果今晚我拒绝了他们二人的请求,明日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使团其他官员的屋子里了。”
杨延昭瞬间恍然大悟,不得不说与张齐贤相比,他还是比较适合待在军中。起码在军中,刀光剑影都是明面上的,官场上的暗箭伤人杨延昭可躲不过来。
数日后,待收拾好行装,张齐贤与杨延昭二人就分道扬镳了。杨延昭是奉命驻守高丽,没有柴宗训与枢密院的旨意,他注定不得妄动。
“此一去山高水长,愿我等还能有机会共事。”
“一定的,我在汴京城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