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良柔原先本是驻守高丽北境的一员猛将,在大周尚未剿灭西辽与东丹之时,他常常奋战于抗击契丹的第一线。在大周相继击败东丹、西辽后,朴良柔仍驻守了几年北境之地,新近方才调任至开京任职侍中,直至此次出征。
“将军,您在想些什么?”
“是玄郎啊,没什么,就是在想大王的援兵究竟何时才能到?”
“恕我直言,若是援军一直不到呢?”
朴良柔转头看向眼前之人,他名为玄郎,是朴良柔此前在边境结交到的一位能人,尤擅兵事。此番朴良柔能以区区几千兵马,与叛军日寇死磕到今天,玄郎功不可没。
但玄郎始终没有向朴良柔透露半分自已的身世,朴良柔见他颇具才干,不忍埋没了人才,不拘一格将玄郎收作军师,随他出征破敌。
“你为何觉得援军不会到?”
“道理很简单,直到今天,整个高丽只有将军你觉得眼前之敌难缠。而除你之外,没有任何人感知过这股叛军的整体实力,他们当然不会相信,由高丽贵族和日寇组成的这支军队,有一天会杀到他们的眼前。”
自开战以来,由熟知地形的高丽贵族在前方开路,叛军利用自身的兵力优势,已经让朴良柔吃了好几次亏。若不是军师早一步看透了他们的意图,朴良柔的这几千兵力早就损失殆尽了。
这股叛军的强强联手,就是高丽天生的克星。
“那你说,该当如何?”
“把尚州给他们,我们撤到忠州去,以逸待劳。”
“你说什么?”朴良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将军,眼下只有让高丽王感到局势紧张,再不严阵以待,就会有亡国之危,他们才会把兵和粮交到你的手里,不然再这么下去,也只是白白牺牲掉将士们的性命而已!”
玄郎眼神坚定地看着朴良柔,他似乎相信朴良柔一定会做出对自已最有利的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朴良柔命令部队,有意无意地在与敌军对阵之时,佯败而逃,让敌军一路追击他们直至尚州。
尚州城下,看着如同潮水般的敌军阵容,朴良柔算是明白了玄郎的良苦用心。仅靠朴良柔一人,已经无力改变眼下战局,不如以身入局,唤醒高丽上下对此战的重视。
“弃城。”朴良柔说出这两个字后,心中既无奈又痛苦,他只能尽量将城中百姓提前迁至忠州,给叛军留下一座空城。
待战报传至开京时,高丽朝堂震惊了。叛军已经打到了尚州城,几乎将整个庆尚道握在了手里。
“你再说一遍。”高丽王一脸平静地开口道。
“尚州丢了,朴良柔等撤至忠州,并来信言道,若是大王的援兵还不到,他只能与一众将士们殉国,以报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