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时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还是尽快着人查明真相要紧,本使节仅会在高丽停留一月,若是到了那时还不能给我等一个交代,那我也只能如实禀报我朝陛下了。”
王伷本性懦弱,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本就不谙政体,专任权豪。他曾先令王诜执政,后又令荀质、申质为左右执政,即位以来,沉湎酒色,不理朝政,喜听乡乐,爱下围棋。
如果让王伷陪着柴宗训下两盘棋还差不多,让他一个月之内查清海贸一事的来龙去脉,他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王伷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了左右执政荀质与申质,只见二人对着自已这位大王,也是面露难色,可见他们一时之间对此事也没有半分头绪。
“上国使者,可否再宽限些时日,这一月时间,孤……”
“大王,一月时间是我朝陛下定的,您如果有什么话,不妨去信向我朝陛下说去,我等只会停留一月,绝不拖延,就此告辞。”
紧接着,大周使团众人头也不回地出了殿门,就这么扔下高丽王与一众高丽官员呆滞一旁。
王伷想不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居然有人暗地里给他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完了还要他来背这个黑锅。
“左右执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丽人杀死了大周的船员,竟然还需要大周天子派遣使团来告知孤,你们是怎么理政的?”
荀质与申质二人也是觉得非常无辜,他们久居庙堂,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去管海上的事情。
“大王,先王光宗奉行恐怖政治,大兴冤狱,目的就是为了肃清功臣与豪族。想当初,您也曾被先王猜忌,每不自安。”荀质开始试图为自已找补。
“但由于孝和太子死去,您才成为了先王光宗的独子,得以幸免于难。大王您即位后便宣布大赦,释放了光宗朝蒙冤入狱的数千人,并烧毁谗诉之文,一改光宗朝的恐怖氛围,一时之间,冤愤悉除,朝野称庆。这几年,臣等都埋在平反冤假错案里了,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留意海贸之事。”
王伷也知道,其父光宗晚年确实无端掀起了很多的冤狱,他一即位,就立刻一改其父的极端做法,将高丽从危局中拉了回来。对于海贸一事,他确实也不曾专注过多,想必这才酿出了如此大的祸端。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们尽快查清真相便是。这一个月,你们尽量放下手中的其他要事,将心思都放在这一件事情上。若是因此事处理不当,孤反遭到大周天子的训斥,那时就不是真相不真相的事了。”
王伷害怕极了,他虽然即位时间不长,但是也听说过大周天子柴宗训的事迹。他年少即位,仅用了十余年就扫平了所有割据势力。今年,更是将河西走廊收入囊中,若是因海贸一事得罪了他,保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盯上高丽了。
左右执政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连忙下去布置人手,争取尽快给到大周使团一个交代。
“慢着!大周使团那里,你们也要好生关照,千万别让他们感到不痛快。”
“臣等领命。”
此事犹如天降横祸,一下子便敲响了王伷的清闲梦。自从大周使团到达高丽之日起,高丽王宫众人再也不曾见到过王伷拿起酒杯、棋子,王伷几乎每日都会召见官员,询问海贸一事的最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