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后也因李纯宛有孕一事对她改观了不少,甚至于符太后还觉得,李纯宛曾在慈光寺为国祝祷,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其父投胎转世而来,因而对李纯宛怀孕期间的大事小事都颇为关注。
柴宗训眼见符太后对李纯宛这一胎颇为看重,心里便悄悄酝酿了一个想法。
十个月后,李纯宛顺利产下一子,柴宗训为此子赐名元曦,寓意第一缕光。这个名字与这个孩子十分之契合,暗藏了他不可明说的身世。
李纯宛产子后,柴宗训便以此子与符魏王十分相似的理由,将出生未满一日的元曦,送去了宝慈殿给符太后抚养。朝野内外都对柴宗训此举表示颇为赞同,认为他孝顺符太后至极,不惜将亲子交由符太后亲自养育。
只有一个人,在柴宗训旨意下来的那一瞬间,僵住了怀抱元曦的双手,嘴唇似有话说,但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言,那个人便是李纯宛。
李纯宛没想到,柴宗训明面上是恢复了她的一切待遇,却在她得子后,给她来了一记重击。李纯宛并不觉得符太后会亏待她的亲生儿子,反而是觉得柴宗训太过于无情,元曦刚生下来不足一日,他就强行将孩子送去了宝慈殿,没有与她商量过一句。
这一刻,李纯宛在想,若是自已是皇后,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她的孩子,不会任人欺凌,无处申辩。真相也许不是李纯宛在不在皇后的位置上,而是,柴宗训从来都没有对她上过心。
原本想要依靠柴宗训的宠爱,夺得后位的李纯宛,已开始逐渐熄灭那团微弱的心火,她的眼神慢慢落在了襁褓中的婴儿身上。
天子之母,不比皇后之位要亮眼吗?
“跟她说,元曦登上皇位那一日,就是我李纯宛的还恩之时。”
李纯宛话毕,一名宫人逐渐退出殿外,仔细一看,那宫人正是此前在李纯宛被禁,未出延和殿之时,与其达成协议的那名女子。
“夫人,她想要为其子争得那个位置。”飞扬一收到宫里的来信,当下立马赶来禀报。
“她的胃口倒不小,主君都还没坐上那个位置,一个黄口小儿,也要有那个命数。算了,暂且先吊着她吧,谁让如今她是我们在宫里用得最上手的棋子呢?”
佛堂中,那名女子照常跪在蒲团之上,默念着心经,端庄肃穆的神情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野心。
“夫人,主君说禄胜起事之日在即,陈氏那里是否要盯紧点?”
“她们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看着她点,别让她坏了主君的好事。”
飞扬退下后,佛堂女子便停下了捻着佛珠的手,挣开了双眼,紧盯着眼前的弥勒佛像。
“那个位置他还没坐上,你呢,更是再也没有机会坐了,我绝不会让柴宗训安坐那么久的,至于他的儿子,就更别肖想了……”
柴宗训不知道,在他将元曦送去宝慈殿的那一瞬间,已间接将李纯宛推上了那条不归之路,同时也害了他身边最为亲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