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辽照本宣科发行军需银票后不久,许多不满耶律必摄掌权的皇室各支系皆通过各自掌控的商业版图,同一时间兑换了军需银票。
耶律必摄一开始想的是,西辽可以像大周一样,省下一大笔军需费用。那么他就可以将这笔钱用在别的地方,因此本就没有准备那么多的金银实物。
结果,西辽权贵根本不吃耶律必摄这一套,碍于君臣的面子将东西卖给辽军之后,就将手里的银票统统拿去抢兑。
西辽在没有准备足够金银的情况下,又遭到了权贵的抢兑,可想而知,西辽发行的军需银票一夜之间几乎就变成了一张废纸。
就连大周也受到了波及,不少商户收到消息后,急忙前往各地的据点,试着能否兑出金银,没想到每一个人都能兑得出来。吓得众人皆道是虚惊一场,又都从人家手里把银票“抢”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大辽会出现挤兑情况,大周却不会?”耶律必摄正对着一群主管经济的官员大发雷霆,众人皆不敢接话。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凑齐这笔军需款,迟了臣恐怕大辽会生变。”年已七十六的耶律挞烈近来颇觉身心疲惫,不单单是因为他已年老,还因为西辽局势已是十分危急,大周迟早会向大辽动手,他怕耶律必摄撑不起大局。
当年,耶律贤于东丹自立为帝,带走了大部分契丹精英,以致如今西辽朝堂尽是耶律挞烈这些老人,青黄不接,无人能够接手这乱局。
“老政事令话倒是说的轻巧,如今哪里来的银子?朕本想着战胜后,从大周搜刮些金银,再兑付给他们,谁料他们竟等不及跑去挤兑。”
耶律必摄在没有成为大辽之主前,还尚能劝谏先帝耶律璟宽以待下,如今他自已坐上了这个位置,竟一朝变脸,将国家公器视为儿戏,政令更是朝令夕改,已有不少契丹上层贵族对他颇有微词。
“陛下,大辽的经济规模本就比不上大周,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大辽本就脆弱的经济形势。如今权贵纷纷前来质问陛下,若不妥善处理,臣恐会后患无穷啊!”
耶律挞烈总觉得大周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得的机会,定会对西辽出手。许多年前,耶律挞烈或许觉得自已与大周有几分往来的情谊,但现在大周劲敌已去,唯余西辽,此时他与大周之间已经转变为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
“他们还敢威胁朕?朕若是选择对大周先下手为强,他们只能替朕冲锋陷阵,不然休想兑出这笔军需款。”
耶律挞烈听到耶律必摄此言,顿觉头大,只能战战巍巍站起身,利用自已的影响力,去将这起纷争的几个刺头先按下来。
奈何耶律挞烈已年近八旬,西辽皇室几个支系的年轻后裔早就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正在筹谋如何分裂西辽。
西辽朝堂上反对耶律必摄的势力中,当属其兄耶律敌烈、堂兄耶律道隐两方实力最为强劲,早已对他不满许久,此次更是借着银票一事对其步步紧逼。
耶律必摄同母兄耶律敌烈曾在与大周作战中被擒,故不受先帝耶律璟重用。不过其堂兄耶律道隐素来性格沉静,堪称文武全才,颇为受人称道,早已受封为荆王。
耶律道隐出生于后唐,父亲耶律倍(耶律阿保机长子)遭到后唐末帝李从珂杀害之时,耶律道隐尚且年幼,是洛阳一僧人将他藏匿并养大,因此取名为道隐。他本就对战争极为反感,一生夙愿便是带领部族民众安居乐业,远离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