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子进,给游老传讯,请他从荒木城带一桌丰盛席面回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们给陈观主和小沫洗尘。”
张闻风笑着吩咐,他想让游老见见转世的白沧。
那老头收了人家前世的宝物,讨账的来了,看老头拿什么还?
“好嘞,我让他多带酒水。”
闾子进很会夹带私货,以观主的名义,老头捏着鼻子也得给他多带几坛子好酒,走去一边笑嘿嘿传讯。
张闻风伸手做请,将陈青桥和少女请去半山会客的洞府。
闾欢手脚麻利烧水烹茶,小火虫往炭炉子里一钻,茶水飞快煮开,少女忍不住好奇去关注那条烧火的神奇虫子,小火虫越发卖弄本事,火星喷得像焰火般绚丽耀眼,还控制着温度不能烧坏炉子。
不到半个时辰,游梦长采买了酒席和酒水返回,熟人相见,又是一阵客套见礼。
闾欢忙着摆布酒菜,半山几座洞府都是他前些日子的功劳,还在山顶修建了石头亭子和观景石廊,他动手的时候比说话多。
游梦长打量与小火虫玩耍的少女片刻,他有本事能看到灵魂深处,微微点头,取出当年白沧“送给”他的不知用途的神道宝物,当见面礼还回给少女。
闾子进传音着实讥讽了老头几句。
游老头的脸皮厚度甩观主一条街,他会在乎这个?传音与陈青桥说了龙尾河池青河神或许与白沧有渊源之事,至于陈观主带不带少女去龙尾河,是陈观主该考虑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了。
陈青桥沉吟片刻,传音三人道:“待小沫醒神后,由她自己拿主意,现在去见池青河神,尚为时过早了,我没法判断池青河神所说是真是假。”
让吃了几个灵果,没有心思陪在桌前的少女去外面和小火虫玩。
几人喝酒聊天,问起莫术和柳轻的情况,说起秘境中的往事,谈笑风生。
陈青桥突然想起一事,笑道:“寰野县生活的延渊秘境凡人,几乎家家户户都供着驴爷您的神像,等有空暇时间了,请驴爷回去看看。”
闾子进咧嘴嘿嘿直笑,瞥了一下眼睛瞪大的游老头,口是心非谦逊道:“那多不好意思。立了老龟和游爷的神像吗?观主的呢?”
“神像不能乱立,当初龟爷和我拒绝了立像,他们便没有给游爷和张观主立像,担心于你们不利。”
陈青桥解释道,他没有干扰凡人的选择,一切都是发乎自然。
游梦长端起石桌上的酒盏,他气啊,将酒水一口喝完,郁闷叹息道:“天意如此,老夫这个亏吃大了。”
他当初闭关冲击五阶,耽误了不少时间,没能与山上凡人建立感情。
陈青桥和龟不动有顾忌,不敢让凡人立生祠神像,他老人家没有啊,他生冷不忌,有十多万凡人天天香火敬奉,而且现今规模更大,对他今后的神魂凝聚大有好处,天大的好事就这样白白熘走。
张闻风对此无所谓,他用不着吃香火,他追寻的道在自己脚下,宽慰满脸失望的老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事不可强求。你当初在陌岭幽境观瀑岩石屋院子地面看到的八个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莫夜所刻,我今日为你讲讲完整的典故。”
游梦长顿时精神一震,散去身上酒气,拱手微微躬身道:“小老儿洗耳恭听!”
他是恭敬莫夜老祖。
当初他看到地上的刻字,不明白前面的“塞翁失马”是什么意思,但是“焉知非福”却对他触动极大,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才开始重视与观主的合作关系。
转变也是自那时起。
他的好运似乎就是那时开始的,对于莫夜老祖,他是发自心底的敬佩。
闾子进忙用袖口擦拭干净嘴上的油水,又擦了擦双手,正襟危坐。
陈青桥虽然不知莫夜是何方神圣,但是看两位的表情,已经猜到是那位举霞飞升的神秘前辈,陌岭幽境之主,他赶忙用手帕擦拭干净,坐得端正,神色恭谨听张观主传授那位前辈高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