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子进厚着脸皮想讨要雪白小兽一观,被水清如以小兽认生为由拒绝了,她目前与小兽相依为命,除了师父、钱璟等三两人,没谁能够碰触抚摸小兽,早就得到师父提醒,才不会让闾子进接近雷公兽幼崽。
待过得十年八年,雷公兽将体内那缕雷电本源修炼出天赋神通,有了些许自保之力,不会被所有雷修觊觎,到时她亦化解缠身煞气,可以外出走动游历。
讨了个没趣的闾子进没甚在意,他自去找越来越啰嗦的老瘸子拼酒闲侃。
元宵上午,何广君独自一人前来拜访。
到底是在州城道录分院担任过十年官职,穿着不再像以前皱巴巴随意不讲究,一袭得体黑色道袍宝衣,干净无尘,阳光下偶尔流淌光彩,头发打理得规整干净,霞佩青莲冠,腰间悬挂镶宝石黑色长剑,抿着薄唇不苟言笑,神色冷峻不怒自威。
迎接到山顶西殿落坐奉茶,没有外人当面,何广君摊开手斜靠檀木椅,口中感叹:“金丹难晋山难登,一朝破境两重天。我师父、沉师叔他们几个老一辈修者,还有好些宗门的老修行,包括云秋禾她师父,前赴后继冲关不过,他们太急了,都想抢在头里争那个虚名,其实何必呢?”
张闻风点头首肯,他以前提醒过岳安言和云秋禾,心境急迫微澜起,便不能完全顺其自然,机会反而小,这也是赵竹儿、荣书之他们不急的缘由,伸手请茶,道:“你好像没有走脱凡路?”
何广君哈哈干笑一声,脸上不再木讷,神色生动:“我在宗门一座僻静山头练剑、打铁、磨剑,做些微不足道小事,每天听虫鸣鸟叫,赏山色看日出日落,听得我师父他们接二连三失败,当时也担心过,想多磨砺几年再外出,一拖再拖,突然间对光寒剑意有所领悟,不觉闭关五个月突破,连丹药一并省了。你不知道我出关后,当时跌破多少双眼珠子,我师父笑得老泪纵横,扬眉吐气。”
张闻风笑着拱手恭贺示意,这是水到渠成,借助剑意领悟而一举破双关。
修行界有这种先例,何广君无意中契合大道,算是机缘极好。
喝了口茶水,何广君继续道:“前些天,陈守中去登天楼做客,他拖延好些年一直没有走脱凡路,看过太多失败,也是担心冲关不过,听得我说起这些事,他回去坚定信心练剑磨砺剑境,看他运气如何吧?”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有各的修行路子,时机到了,大胆前行便是。”
张闻风又问道:“伍乾平现今怎样了?自他从县城道录分院的院主任上离去,好些年没有听得他的消息。”
随着地位不同,往日旧友没有交集,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联系。
听说悬云观的傅孤静,前些年晋级自在境,在偏远州城任职替宗门出力。
“老伍修行路坎坷,第一次晋级三阶失败,熬到大前年终于再次晋级成功,去年冬天,他自请去了千汐岛国征战,我那时候正在闭关。”
何广君说完闲事,从左手扳指中取出一个五尺方三尺高的大木箱子,放到地上,笑道:“空着手上门不好意思,我特意跑了一趟大奕朝,到天星观烧还愿香拜谢师祖,找他们要了这个宝贝,当礼物送你。”
五百多年前,天星观十多名修士帮大安征战,后来活下来的四名修士在大安开宗立派,也就有了现今的登天楼,这等渊源隐秘,张闻风有所耳闻。
“幼呵,你老何的脸皮连飞剑都扎不破,还与我不好意思了?倒要瞧瞧你带来了什么宝物?搞得神神秘秘的。”
张闻风笑着打趣一句,揭去木盒上贴着的三张黄符,打开木板盖子。
露出来一个深沉珊瑚色的树墩座垫,木纹盘旋复杂如古拙符文,凋工精细,周边装饰着一圈鸽子蛋大小的木晶石。
“玉珊灵木……何兄你这也太讲究,叫我怎么能够拒绝,不是坏我名声嘛。”
张闻风呵呵笑着,将难得一见的这般大树墩宝垫,直接收进纳物空间据为己有,与何广君有什么客气讲?
对方今天是特意来还他赠送《光寒剑经》的人情。
不收下不是驳堂堂金丹剑修老何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