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跟我说，有你在我身边，可以帮我渡过难关。我想，你这样的人，能帮到我什么？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别总是在我眼前晃，我就当看不见算了。”</P>

“我认了命。”</P>

这简单四个字，重重敲击在凌昭的心里。</P>

霍奕修再度沉了口气：“上一世那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可又给我重来一世的机会。仿佛在跟我说，我那认命的态度是不对的。”</P>

“凌昭，你跟我说，是哪里不对了呢？”</P>

他的目光看过来，平静如水，又似乎带着哀伤。</P>

凌昭的齿关紧紧绷着，过了会儿，她比画手指：【你跟范文欣一起愚弄我，让我做霍太太，却把我当摆饰品。我装饰了你霍总的美名，最后却在疗养院孤独地死去。连见一面孩子的机会都没有。】</P>

【范文欣抱走我孩子的时候说，你不想让孩子有一个哑巴妈妈，你让她抚养我们的女儿。我在坐月子时，想看看孩子，范文欣不同意，她说你不允许。】</P>

【你不希望孩子记得我这样只会给人带来耻辱，没有用的妈妈。】</P>

【之后，你们又以我有产后抑郁为由，把我送到疗养院，拘禁了我一辈子。我到死都没有看过孩子一面，也没见到你。你觉得，我不该怨恨你吗？】</P>

以他的聪明，他想不到，还用她亲口说吗？</P>

霍奕修皱了皱眉毛。</P>

他之后有猜想过，凌昭对他跟范文欣的反应这么大，应该跟范文欣有关。</P>

可没有想到，范文欣在凌昭的面前竟然是那么说的。</P>

但那时候他十分信任范文欣，也仅保持上下级关系。没有想过范文欣对他还留存着爱意。</P>

她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凡他所想她都能马上领会到，第一秘书不只是别人吹捧出来的。</P>

那时候他对凌昭又确实没什么感情，一心都扑在公司上，也就什么事都交代范文欣去做了。</P>

他的不闻不问，造成了那样的局面……</P>

凌昭的手臂半抬着，水珠从她光滑的肌肤滑落，滴滴答答，每一滴都似是她的泪。</P>

【……我死前最后几天，每天都在诅咒你们，可是真到死的时候，我想你还是不要死的好。我死了，孩子还那么小，没有爸爸的保护，她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P>

【范文欣那么坏，如果你也死了，她不就对我的孩子随意欺负了？】</P>

【所以我最后改了主意，我想，如果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希望不要再遇到你了。】</P>

换一个医生做手术，可能她还会是个哑巴，但她没有遇到霍家，就不会再有那样的人生。</P>

只是重来一世，他们依然是夫妻。</P>

霍奕修看着她手臂上最后一滴水珠落下，轻轻扯了扯嘴唇：“我死的时候，我在想，如果重来一世，我想问问，为什么你每天都要来我的梦里，每天都来折磨我。”</P>

凌昭悬在半空的手臂落下，被他伸出的手握住。</P>

两人的目光都聚在那一点交集处，霍奕修低沉地说道：“我不知道范文欣对你做的那些事。我甚至不知道她对我的感情还在继续。”</P>

凌昭挣了挣手，不相信他说的。</P>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P>

他们在大学时就有感情，会因为结婚就突然中断吗？</P>

他们亲密无间，每天在工作中见面，共同奋斗，爱意只会增长，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