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玺园。</P>

泡了个澡，还是难去一身疲惫。</P>

凌昭穿着家居服躺在沙发里，不看电视不上网，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事情，还是睡着了。</P>

她已经这样很久了。</P>

表姐把炖了一下午的参鸡汤端出来：“太太，等霍先生回来一起吃，还是你先吃？”</P>

凌昭掀开眼皮，眼底一丝困意都没有，相反，似带着一股凌厉。</P>

表姐错愕，凌昭起身，趿着拖鞋走到餐厅。</P>

她盛了一大碗汤，扯下一只鸡腿，把人参也夹出来，全都自己吃。</P>

表姐默了默：“太太，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下班了。”</P>

凌昭嚼着柔软的鸡腿肉，点点头。</P>

偌大别墅一下子就剩下她一个人。</P>

其实她不想回金玺园的，只是凌记现在不太安全，她只能又回到这里。</P>

表姐走后，凌昭就没忍住，对着垃圾桶吐了。</P>

生理性抗拒进食，一点儿也没胃口。</P>

她对着一桌菜，一动不动的愣神。</P>

不知过去多久，门口传开门锁自动解锁的声音。</P>

霍奕修回来了。</P>

一桌子菜也全部都凉了，鸡汤凝起油脂，看着黄乎乎的。</P>

霍奕修扯松领带走过来：“晚饭吃完了？”</P>

他看一眼一桌子冷菜，微微蹙眉，坐下来：“帮我把菜热一热，我随便吃一点。”</P>

手机铃声响起，他刚坐下又站起，去庭院接电话。</P>

凌昭面无表情的坐着，直到霍奕修打完电话回来，她还坐在那儿，菜依然是凉的。</P>

霍奕修沉默，脑中浮起秦湛最后说的那几句话。</P>

网上的评论，她肯定是看到了。</P>

连着几天舆论都是同情与讨伐，一天就变了风向，变成利用哑疾绑架了霍家，她再单纯再不谙世事，也猜得出来是他的手笔。</P>

霍奕修拎开她旁边的座椅，坐下，淡声说：“在生气？”</P>

凌昭一脸平静：【我在等你回来。】</P>

上一世，无论多晚，她都要在客厅等到他回家才放心，他没吃晚饭，她就去给他做晚餐，他想先洗热水澡，她就去给他放热水倒精油。</P>

同样是等待，如今的意义已经不一样了。</P>

她讥诮的勾起唇：【跟我坦白重生，说什么寻找重生回来的理由。霍总是想告诉我，上一世你没有来得及当面跟我说的话？】</P>

【当一个哑巴，但是可以跨越阶层，抵达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是我命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P>

“凌昭……”霍奕修无力地叫她的名字，试图去握她的手。</P>

凌昭不让他碰，甚至跟他靠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都觉得难受到想吐。</P>

她猛地站起来：【你别碰我！】</P>

霍奕修的喉结翻滚了下，低沉说：“你听我说。”</P>

凌昭冷冷看着他。</P>

霍奕修深吸口气，捏了捏手指，他道：“朴素的网民意识，对反转舆论没有任何帮助。如果网络上的评论太过温和，董事会的那些人，那些高层只会认定你为了报复我而窃取机密。只有让他们认为你做霍太太，可以获得更大的好处，更大的利益，失去这个位置，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他们才会觉得，你报复的动机，比起可以获得的利益，不值一提。”</P>

凌昭哂笑：【所以我的尊严，我的人格不重要，是吗？】</P>

“你知道么，如果他们认定你窃取机密，你会被抓。在没有找到证据前，你会在拘留所度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让那份证据出现。”</P>

“这不是你被一个小孩恶作剧，派出所蹲一晚上就过去了的。即使是我……”</P>

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被董事会用各种理由架空了，罢免了。</P>

“比起尊严，难道不是保全自己，保证安全，更重要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