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对此也很理解,毕竟站在江星白的立场上,他真的不愿意相信他的生意朋友会有这样可怕的人。
孙尚琂听完了大家的陈述,发出来最后一问:“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来了,那那些被偷被抢的孩子,都被绑到哪里去了呢,他们总不可能当天偷孩子,当天就能卖出去吧?”
柳湘凝仔细想了一下说道:“这并不好说,这些大一些的商贩应该会有自家的仓库,也许他们将拐来的孩子藏在货仓中,或者将孩子藏在家中又或者藏在某处隐秘据点,总之,应该是我们想不到或者说找不到的地方。”
孙尚俍沉静了一会儿,见大家都不再发言,再向何平问道:“何大人,我们的一点猜想大致已经说完了,您怎么看?”
何平放下了手中书卷,沉默许久后说道:“诸位,我不得不承认你们所说的合情合理,这一番抽丝剥茧也似乎卓有成效,至少给目前的我们指向了一条方向,但一来这仅仅只是比较合理的猜测,并无半分证据也没有具体可以怀疑的对象,二来,我来邯郸城多年,与本地的百姓相熟,和江掌柜一样,我也不愿相信邯郸城里居然会有这般丧心病狂之人,但你们的这些猜测和想法也有不小的辅助,所以此事我要向知府大人说明。”
孙尚俍点点头说道:“确实,这是应该的。”
接着何平又想问什么,直接被孙尚琂打断了,孙尚琂直接问道:“那,何大人,这么多年下来,这些卷宗之中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失手被捕或者见过那些歹人的目击者?”
何平只好闭眼思索一下,不到半刻,何平说道:“孙姑娘,你翻阅一下失踪案书柜中永乐十六年的卷宗,其中六月十七日,一王姓婆婆带着自己孙子在丰余桥边散步,后来一伙贼人趁其奶奶河边洗手之际,偷偷诱拐其孙,后被这奶奶敏然察觉,王奶奶立即上前阻止,当时几个大喊争抢孩童,其中一人用砖石猛击孙奶奶后脑,王奶奶当即晕倒,醒来后其孙子便再无踪迹。”
众人看着孙尚琂,孙尚琂点点头说道:“和这卷宗上说的几乎一字不差。”
孙尚儒再接着问:“何大人,这卷宗上不是说这王奶奶后来活过来了吗,那她有没有具体说过那些歹人的身形,口音之类的细节?”
何平听后叹息,连连摇头道:“唉,那孙奶奶头部被重击之后,便时常疯疯癫癫了,这些书上所述,都是我家知府大人一点一点引导问询了解到的,其实也不知道里面内容是真是假,亦或是哪些地方有夸大的成分。”
孙尚俍简单直了地问道:“那请问何大人,这位王奶奶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吗,平日里她又会说些什么胡话呢?”
何平直言道出:“这位奶奶目前和儿子儿媳一起住,她家在霜花巷倒数第四家,她家有个小院子,暂无衣食问题,她那孙子当年已经十二岁了,若是长到今天,也有十五六岁了,至于她平日的言行,半个疯老太太,平日里也就说些疯言疯语的话,一般也没人敢信,她尝尝说她见过那些抢她孙子的歹人,但知府大人曾经带了很多疑犯押到她面前辨认,她也认不出来了。”
孙尚儒这时又问道:“哦,对了,那这位奶奶平日里有什么特征吗,如果我们去寻她,需要注意些什么?”
何平笑了笑,说道:“这位奶奶年轻时是卖胭脂水粉的,所以她的鼻子很灵,至于你们要去寻她问些线索,我只能说小心行事吧,万一她把你们当做偷她孙子的歹人,这便危险了。”
孙尚儒感激道:“多谢何大人!”
孙尚俍则恭敬行礼说道:“多谢何大人今日相陪,在下只觉今日进展颇丰,这几条线索挖下去,或可一试。”
“一试?”何平有些疑惑,当即问道:“对了,方才我还未问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孙尚俍对何平倒是信任和坦诚,毫无保留地向何平说道:“何大人,实不相瞒,从明日起,我们想兵分两路,一方面江掌柜在邯郸经商多年,人脉广博,我想由江掌柜引领我们一行人游走于邯郸城中,拜会那些本地德高望重的商贾巨擘。看看有没有关于人贩团伙的蛛丝马迹。另一方面,既然那位王家奶奶是多年前唯一的目击者,我们定然要拜访一下霜花巷的王家奶奶,看看从她口中还能否知道一些有用的线索。”
何平闻言,眉头微蹙,随即展颜一笑,:“哦,原来你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啊,确实也算周密,但似乎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环,怎么没把我算进去啊?”
孙尚俍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连忙解释道:“何大人误会了,我等只是顾虑到大人公务繁忙,不忍再添负担。再者,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我们岂敢对何大人安排差事?”
何平摆了摆手,语气坚定:“诶,你们言重了,知府大人多次强调此案非同小可,此时此地,无论官民,皆应以救困百姓、铲除奸恶为己任。眼下我们要齐心协力,抓出那伙人贩歹人,我既是这邯郸城的巡检官,自当身先士卒。你们有何需要,尽管直言,我必全力以赴。”
感受到何平的热诚与决心,孙尚俍沉吟片刻后笑道:“既如此,那便有劳何大人明日一早,便加强邯郸城内外各要道的巡逻,特别是那些人流密集却易于藏人藏物之地。同时,也请大人留意城中是否有行踪诡秘、面容陌生之人,尤其是那些携带着孩童或妇女,行为举止异常者,若有发现密切关注,但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何平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立即保证道:“这个不难,原本这便是我本职。”
这时,江星白和孙尚俍互换了眼色,然后江星白对着何平说道:“有劳何大人整日相陪,为我等答疑解惑,今日天色已晚了,我们明日各自行动,明晚再在此处相聚,如何?”
孙尚儒等人皆是同意,何平也同意地点头。
接着几人告辞,离开衙门。
路上,朱棠向孙尚俍问道:“大哥,今日在府衙认识的这两位大人,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