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又想到了那个时候,熟悉的记忆回归,在洪荒的魔都,以墨语的身份嫁给了他。
刚好,蓝辰也问到了:“曾经我们的婚礼是怎样的?万众瞩目,全天下的人都有前来观礼吗?”
“当时啊……”
差点儿没打起来就是了。
不过各种细节,太过复杂,现在暂时不打算说给他听。
我坐起来,拉住他的手,用力将他拽起,离开冰湖:“这些事以后慢慢再说吧,我们该回去看看情况了。”
——
雪中舞蹈,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
蓝辰收了琴,便随我一起回到了山洞。
洞口的篝火旁,只有瑾儿和她奶奶,许天香站在一旁,露出一副不知道是谁惹了她不高兴的样子。转眼一看,夜子息已经离开了,我好奇打量四周,走到瑾儿身旁问:“大哥哥呢,他去哪儿了?”
“去找吃的去了。”瑾儿仰头,脱口而出的嗓音像糯米糍一样甜。与许天香此刻难看的脸色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再打量我和蓝辰打回来的东西,瑾儿稍稍愣了一下,毕竟我们去森林也只能寻找到一些食物。还好,这么冷的冬天,不少动物都在冬眠,我和蓝辰捞到了不少好东西,想来是够大家吃了,只是这里的住宿环境还是有些问题,即便背风,连洞口处也不算太冷,可这么多人住在一个地方,多少有些不方便。
回忆了一下来时我们经过的地方,在向南的一片地势平缓的山坡上,似乎有几处掩于山林之中的民居。是否有人居住,暂时不得而知,但躲过了这个冬天,倒是可以考虑往那边迁移。
皱了皱眉,我蹲在瑾儿身边,伸手烤火:“剩下的其他人里面,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瑾儿转了转眸,像我之前那样打量周围人群,突然伸手指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大叔,介绍着说:“这位周大叔是妻儿老小一起逃难来的,他顾着家里人的安全,怎么看也比其他人细致些。”
她说得不错,这位周叔之前我也曾留意。人是比其他人老实,看起来心眼也不坏,就是不知道在做大事的时候,是否能兼备一定的魄力,引领大家度过难关。
想了想,我就让瑾儿去把周叔叫来,另外又找了几位年轻力壮的青年一块儿,让他们把我和蓝辰带回来的东西,收整在山洞底部暂时用来储存的角落。这么观察下来,平日不怎么说话、不怎么与外人交流的周叔做事还算认真踏实,年轻人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也会问上他几句。
我是相对比较放心了,之后又把周叔叫来了身边,指着远处那片在黑夜中不辨方向的民居对他说:“我想这里的情况,或许可以暂时由你代为管理,其他人不及你细心,也不及你有威望。既然年轻人也对你这么服气,那么这个冬天就靠你照顾好他们,合理分配资源。等雪化了,就他们去那边看看情况。”
当然,若是那里已经有人居住,我也不能让周叔直接带人过去打扰,预先肯定是会准备好合适的屋子给他们,能够有独立居住的环境。
不过周叔听后,还是有所推辞的。责任越大,他肩头上的担子也就越重,之前只需要管理好一个小家所需,现在则需要维持大家的生活需要,不免令他惴惴不安。
刚巧这个时候,夜子息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看我的眼神自不然地多了几分寻思。
之前他就曾怀疑过我的身份,和许天香的不问世事相比,我大概也算合格。
他慢慢地走过来,拱手施礼道:“姑娘对未来已经有所计划?”
这件事本不该我管的,可看旁边始终生着闷气又在关注我们这边交流的许天香,我只好叹气缓缓点头,和夜子息说明情况:“长久住在山洞也不是办法,那边有民居、有耕地,可以先过去看看情况。”回头与蓝辰相视一眼,我又对夜子息道:“等我们查看之后,接下来就要带之前捆住的那几人去见老郡王的儿子了,也不知道现在都城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乱起来。”
天神大战之后,手里握有兵权的普通人类,早已领兵四分五裂。禹城这个地方处于陆地的中心位置,只要有人领兵作乱,迟早会借这条要道通往别处。
夜子息之前一直在城中保护百姓们的安全,对大致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他皱了皱眉,将当下的形势分析了一遍:“禹城此刻还算安全,只要郡府的人马不主动出击,固守这一方土地倒是尚可。别的军马尚且打不到这里,若是此刻他们便自立为王,郡王府的后嗣倒是可以占据一个先机。”
至于这个先机,老郡王的两个儿子是否能够看得明白,夜子息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们也不差这一夜的功夫,朝夜子息点了点头,我便和蓝辰再次离开,去之前见到的那片地方查看。
夜间,半山腰处亮着微朦朦的灯光,檐下摇曳的灯笼不知何时被寒风吹灭了烛火,只有里头的灯火透过窗棂,将整齐干净的院落照亮。
这里远离战火,当真是如世外桃源般平静,我和蓝辰站在屋外,施了隐身法术,本是不愿打扰到生活居住在这里的人。可转念一想,现在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屋子里怎么还会有灯火亮着,难道住在这里的人还没有休息吗?
一排空置的民居,就只有眼前这间亮着灯。凑到传来灯光的窗户前,朝里一看,桌边朦朦胧胧有道影子倒影在窗户上,萧条清减,带着几分模糊和扭曲。再施加灵力,没有捅破窗户纸,也能看清室内,一位老妇人正坐在桌边借着灯光刺绣。
那光影不算明亮,她满是皱纹的脸上,连五官的具体形状位置也难以分辨。这把年纪,眼力大致是不行了,可行云流水的针线就好似天然有一种自我穿行的能力,手不缠,针线也未乱,很快就跃于绷子上的锦帕,绣出一朵活灵活现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