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开门让他进来时，我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一来，是顾风身上沾染了不少鬼气。

二来，是他的神情看上去多少有些惊魂未定的紧张。

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

顾风锋眉一皱，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将一直握在手里的车钥匙揣回兜内：“在路上险些出了车祸。”

“是……”

“嗯。”

不过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他便明白我想说什么。

走到电视柜前，他拾起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拧开，拼命往口中灌了几口，才缓了缓气，继续说道：“回来的路上，快到老城区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有风从旁边吹过来。”

他说着，又扫了我一眼，显然是想提醒我，梁景誼当初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顾风也说，当他伸手去摸脖子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怔住了，低头一看，发现一个浑身苍白的小鬼童就在他脚下，倏然对他露出了阴邪的笑，之后刹车就失灵了，害他险些撞车。

尽管很快小鬼童便消失了，顾风却不敢继续开车走。他将车停在了老城区附近的一个商场的停车场内，可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鬼打墙……

“我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就像你说的，到了正午的时候，对我们会比较有利。”话落，顾风又将目光转向我，理了理衣袖。依旧是不失风度的姿态，但他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见他目光沉沉，我便将话题引了回去：“那这次回家呢，你问到了什么？”

顾风抬头，薄唇翕张：“你猜得不错，周海和他的情妇赵淑梅也失踪了。而且……”顾风眉头一皱：“他们刚出生的孩子，好像也不见了。”

“好像？”

“嗯。”顾风再次点头，神色也变得迟疑起来，“我爸说，当时情况很复杂，首先苏素没有和周海离婚，其次周海没有将苏素失踪的情况上报。上午我们见过的那位老奶奶，最早也是告诉警方，苏素说不定带着儿子周阳走了，他们办案时也是这样想的。直到后来……”

顾风顿了顿，接着说道：“死了这么多人，又有人不见了，我爸他们才想到要去调查苏素的情况。后来一查，才发现周海也不见了。听人说起他的情况，再去找赵淑梅，邻居说赵淑梅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而赵淑梅娘家那边又含糊其辞，我爸他们才认为这孩子说不定被赵家人藏了起来，目的是为了避免被周海找到。”

“听起来真够乱的。”柳萍这时插话，“我听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这个女的和那个叫周海的男人闹掰了吧？”

“是。”顾风颔首，认同柳萍的说法，“就是因为周海没和苏素离婚，苏素人又失踪了。按照法律规定，短期之内，只要无法认定苏素已经死亡，周海就是已婚的身份，这点改变不了。”

“所以赵淑梅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而娘家那边因为她未婚生子，觉得丢脸，就没说出她和孩子的下落？”

面对我的追问，顾风叹气：“照常理说是这样，但这么多年时间过去，所有人依旧下落不明，估计是已经遇害。要么，就是躲到了苏素找不到的地方……我是说，她鬼魂找不到的地方。”

“可封印时间呢，这点怎么没有推算？”顾风皱眉，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连忙解释道：“我是说，苏素的亡魂一直在老城区一带作祟，她当时杀人的速度很快，不像现在这样七天才杀一人，下手的方式虽然相同，模式却有区别。那么周海究竟是她的第一个目标，还是她的最后一个目标？又或者，真的有人将周海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暗中保护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