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中央,一袭灰衣孑然而立,手握一柄藏锋于鞘的刀。
是郁鸾非。
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武霄英微微眯起眼,感觉到一抹不安。
但他表现得很镇定,淡然道:“阁下面生得很,莫非是外面混进来的?有胆量这般出现,倒是让人意外。”
郁鸾非笑了笑:“当然得出现,不出现怎么杀你。”
武霄英瞳孔一缩,微退半步,暗里却已经是轻运法力:“想杀我,那便试试。我等大燕子弟既然选择了留下,就没想着要活着离开。”
郁鸾非怔了一下,然后便是摇头,撇撇嘴道:“恬不知耻。江晨瑜倒是把你们培养得很好。”
武霄英眸中闪过一抹冷芒:“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莫要用这些言语来试探。”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却是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便是在郁鸾非身后。
武霄英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银色短剑,毫不犹豫地刺向郁鸾非脖颈。
“你的剑,和你的人一样阴损,倒也是剑如其人。”
郁鸾非抬了抬眼皮,血莲出鞘,反劈身后。
如花瓣绽开,不着痕迹。
武霄英脸色一变,不得不揉身而退。
他的身形飘出好远,如柳叶般落在远处。
但他神情阴沉,左手泛着灰光按住小腹,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郁鸾非转身,静静看向武霄英。
武霄英微勾嘴角,阴狠道:“血莲刀,原来是燕少主麾下,当真久仰。”
郁鸾非双眉微蹙:“你竟然知道我的底细?”
“哼哼,当初辽阳城未能将你斩杀,实在是遗憾。”武霄英厉声而言,左手却是在此刻松开,握住了又一柄银色短剑,至于小腹处伤口,似乎血已经被止住了。
“原来辽阳城的变故也有你们的影子。”郁鸾非的眉眼间泛起一抹冷意,“也好,新仇旧怨一起算。”
武霄英森然而笑,并不应话,但其含于舌下的丹药却是在此刻化开。
他陡然低头咳出一口黑血,再抬头时,双眸竟显现出阴沉的纯黑,一缕缕黑芒飘忽而出:“桀桀,杂碎,受死吧。”
郁鸾非皱眉,握刀的手更紧了一分。
武霄英则是在此刻掠出,只一步便至郁鸾非面前,涌动的黑气在他身上凝成一副甲胄。
郁鸾非不惧,刀作挑式,怒喝道:“你他娘才是杂碎!”
皎月楼上。
上官天落和归海清翡正在此间。
这对师兄妹,凭栏而立,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忧虑,落向南面的临淄城外。
尽管知道自己的师傅很强,可这种关头,到底还是有很多拦不住的担心。
如果可以,他们也想去帮忙。
但他们都清楚,他们这样的实力,去了也是送死。
所以,他们的任务,就是守好皎月楼。
因为,这里是阵枢。
一般的妙真境,很难对抗地仙,除非像陆念情那样的天才。
上官天落和归海清翡都是妙真中的佼佼者,可对上地仙,却依然只能勉强周旋。
可他们所求,不止是周旋。
他们要赢。
依凭阵法,是个好手段。
一日的时间,集所有修行者之力,他们布了三个阵。
那种覆盖全城的大阵,暂时不是他们所能接触。
这三个阵是在临淄城内灵气最为浓郁所在布下,互为连环,遥有呼应。尽管这种呼应并不是特别牢固,但总比没有强。
三阵之中,最要紧处,便是以皎月楼为中心的所在。
皎月楼原本就有凌慕华布下的阵。
那座阵,才是最不凡的。
只因他凝聚了凌慕华十数载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