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办法,现在不想打也得打。
他微笑着望向嬴忘忧:“嬴道友的手段,便由不才贫道来领教吧。毕竟,师兄或许还要与唐道友叙叙旧。”
嬴忘忧也是微微一笑:“如此最好。”
藏花峰一时间只剩下唐厌之、天鸿子二人相对而立。
沉沉的寂静中,唐厌之自嘲一笑:“你我还有什么好叙旧的吗?”
天鸿子不置可否,淡淡道:“凭君心意。”
唐厌之语气略带复杂地说道:“当年你以一剑之差胜了我。”
天鸿子眉眼间难得地浮现出感慨的表情:“我甚至自己都没有想到能胜你一剑。”
“但你到底胜了我。”唐厌之正色道,“那一剑,让我坐困愁城数十年。”
天鸿子淡淡地笑起来:“所以,你要还我一剑吗?”
“然。”唐厌之认真点头,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色彩,“还君一剑。”
天鸿子的神情也开始认真起来。
这种认真,并非淡漠,而是真正地含着敬意。
他轻声道:“君之一剑,自当受之。”
天鸿子轻轻拂袖,一圈圈柔和的白光便是凭空泛开,白光之中是形似古筝的一架琴。
伏羲琴,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与昊天塔齐名的存在,想不到竟在纯阳掌门的手中。
然而,唐厌之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无论是否有伏羲琴,又有何关。
一剑还是一剑。
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唐厌之竖剑于前。
萧瑟意起,裹挟着深深的孤绝。
那已然不是一人之孤,亦不是一城之孤。
而是一世之孤。
此世茫茫,无知我心者,无懂我意人。
唯一剑,唯一人。
一世独行,一世孤绝。
天地同愁,千古同哀。
这片极致的孤绝中,稍有温度的大概便是伏羲琴撑开的那片白光。
天鸿子面对着周围仿佛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剑意,却依旧淡然如水。
现在的他,只是有些感慨。
曾经的他,也追求这种极致,只不过,不是孤绝的极致罢了。
但后来,他才明白,恶魔往往诞生于极致之中。
只是,不知唐厌之的极致中是否会诞生恶魔呢?
或者,他的极致与自己的不同?
唐厌之不知道天鸿子所想。
他只知道,一剑将出。
此式,名千古。
还君一剑,一剑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