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
有一个较为机灵的,还想扯开嗓子大喊,才张开嘴儿,立马就有一支银翎箭破空而来
“杀!”
“杀!”
李宽低喝一声,手持方天画戟就冲进了城内,燕云十八骑已经将那十来个车师国的士兵屠戮一空。
陈乾、周正等人也鱼贯而入!
车师国的王城一—交河城,在此刻就如同没有设防一般,今晚将迎来一场鲜血的洗礼。
这座城的地势都比较险要,被河水环绕,如同一只正处在悬崖峭壁上,朝东南行驶的大船!
东、西、北三面都靠近悬崖,在南边则有交河的河水流淌,算得上是天险自成,也不需要建造城墙。
至于构造也比较奇怪,就是一座土城,在天然泥土之中挖掘而成,并且只有南门跟东门.
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城门!
因为东门走的是河道,而自从交河的水被阻断之后在那边剩下的就只有悬崖。
城内的区域划分也极为明显!
居民区、官署区、墓葬区、贵族区等等,泾清分明!
入城之后,一行人直接就分成了两队:有五十骑埋伏在了南门,阻截逃出来的大鱼。
李宽则是领着剩余的人马,径直就往西南奔去,在尽头处即为墓葬区,魇狱就设在那儿。
月色昏暗。
魇狱!
这儿其实就是一处大水牢,位于地下,曾经一度关押了数干人!
环境也无比阴暗潮湿,还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平日里跟本就没有人愿意跑来。
尽管如此,国主噶伦也在方圆三四里处布下了重兵整整驻扎了好几支队伍,估摸着也有一千来人左右。
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来劫狱!
若是牢里一有异动,立马就能合围过来!
如今在水牢之中,也就仅仅只有二十多人还活着,一个个都脸色苍白、神情萎靡…..
命不久矣的样子!
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极为单薄,在这冰冷的天儿泡在水中,一股股刺骨的严寒渗入到了脊髓之中….
加上不少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势,到了这般境地还能活下来,也算是极为顽强。
其实他们只是不敢就这般轻易死去!
“活着.…”
“回去!”
“一定要回去故乡,替俺们看上一眼!”
那些葬身在火海之中的身影,那一张张无比熟悉的脸庞,还有一句句殷切的嘱托。
都让这些人心如刀割!
他们.…
又怎么忍心让那些人失望?
“谭老谭,你.…你怎么样了?”
一个满嘴络腮胡子的老汉虚弱道。
“还.…死死不了!”谭青也是有气无力。
“嘿…嘿嘿.老子…就晓得你命…命大!”
葛大海傻笑了下,又淬骂道:“那帮龟儿子,还想着能熬死咱们?痴心妄想!哈哈哈哈.…”
他张了张嘴儿,就想要大笑,不过还没笑几声,却又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的直咧嘴!
这魇狱中有这么一条规矩!
就是水牢里还关着有人,那得有十几个牢头在一旁看着,然而就这种臭气熏天的鬼地方.…
谁又愿意久待?
好不容易才能混口饭吃,倘若被发配的到了这里,当然是苦不堪言,比去看守茅房还要惨得多!
“雪,有雪了!”
忽的一人惊喜大叫。
这一吵吵,将其余人也都惊动了,一个个纷纷抬起了头,张大了嘴巴,又舔了舔那干巴巴的嘴唇,准备接住飘落下来的雪花。
尽管处在水牢之中,也没有人敢去喝那些浑浊的水!
有怪味暂且不说,光是见着那油腻的模样,也没人敢下得去嘴儿,毕竟在这里边…..
可漂浮过不少死尸!
许是为了能尽快折磨死这二十来人,那些个牢头将他们关在了露天的水牢中。
经受风吹、日晒、雨淋.…
至于吃喝那些就更不必说,唯有想起来了的时候再投喂一些,俨然比豢养一帮牲口都还不如。
谭青等人都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喝过水了,也就赶上了下雪,才能去接过一些雪花,来润一润嘴唇。
有一些人还闭上了眼,慢慢咀嚼,就宛若是甘霖入喉,脸上也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猛地一阵温热的感觉传来,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腥臊味,这些人都是同时睁开了眼。
有三人正在上边撒尿,还有四五人正在旁边看着热闹。
“桀桀桀!这帮两脚羊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哈哈,老子的尿,还算好喝不?便宜你们了!”
“最讨厌这些贱骨头了!浪费大爷的时间….”
“……”
一个个都在极为猖獗地笑着,宛若能够折磨关押在下边水牢中的俘虏,是一件值得多么高兴的事儿。
“欺人太甚!”
葛大海握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哼!老头儿,欺你又如何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一帮贱骨头!还心存奢望,想要逃回去?也不打听打听,自从这水牢建成以来,可有幸存的?”
“所以说这些汉人都是脑子有问题的,非得坚持个什么劲儿?瞎耽误工夫!”
那些牢头还在不停奚落着,想要打击谭青等人的信念。
没有人回话!
这二十来个俘虏也都沉默了。
他们其实也知道,根本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
驻扎在外边的干来人可不是吃素的。
这魔狱.…
谁闯,谁死!
可,他们也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只有尽自己最大努力活下去,这样哪怕是到了黄泉路上,也能够直面那些老兄弟。
真的尽力了.…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自远极尽
“谁?”
“敌….敌袭!”
“快!快去通知….”
“愿降,愿降!不要杀我劫!
“……”
那些牢头似乎都极为惊慌,上边也传来了一阵骚动的声音,让谭青等人都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