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娘不耐烦道:“我们先走,你待会自己雇车回来。”
邢焕四处看看,不放心道:“城中生乱,还是让大郎陪你同去。”
刑纶探出头道:“爹,我下午约了国史院马编修谈事,可不能耽误。”
邢秉懿忙道:“爹爹放心,我在长庆楼待一会,等到街上人散去,再雇车回来。”
后边的车马行人催促着,让他们赶紧往前走。
邢焕只得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快些回家!”
邢秉懿站在街边,看着爹爹驾车走远。
她走到窄巷口,还未走进,就闻到一股恶臭,令人直犯恶心。
犹豫了下,她拿出布帕捂住口鼻,趁四周无人注意,提着裙摆进了窄巷。
水沟里污水横流,沟边、墙上,甚至有屎尿污秽。
她小心翼翼走着,渐渐远离主街,深入到一片脏乱差的民宅里。
她也不知,刚才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想要留下来。
这个念头蹦出来时,连她自己也吓一跳。
可她同样确信,如果今日走了,只怕今后心里难安。
走到窄巷尽头,附近是一片偏僻、寂静、十分脏乱的民房。
若非亲眼所见,无人会相信,就在景灵东宫南门外,竟然还有这样一片流民窟。
这里距离皇城,直线距离不过百十丈远。
却是流民、乞丐、贫民聚集之所。
邢秉懿四处看看,不知该往哪里走。
这里的屋舍破旧狭小,坍塌的老宅尽是一片废墟。
几只耗子从水沟里窜出,早已蹲守多时的野猫叫唤着猛扑上前,从邢秉懿身前追逐跑过,吓得她连连后退。
野猫瘦得皮包骨头,耗子也只有巴掌大小。
突然,邢秉懿觉察到身后传来响动。
她刚要回头,后腰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
没等她惊恐呼救,一只手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别动!别叫!”
耳边传来嘶哑声音,邢秉懿双眸睁大,喉咙里发出呜呜声,似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