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谈何报仇?那年轻人赵阙,必然是某处世家大族的公子,以咱们眼下的势力,已然算作丧家之犬,又怎能和赵阙硬碰硬,再说了,赵阙一走,天大地大,再去寻他,不知浪费多少时日了。”
“娘!您怎么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呢!!”
中年女人叹息说道:“娘这不是担心你们嘛!你们的爹爹,固然死的冤枉,然而,松林城,咱们已经布好了大局……”
折叶恍然大悟,边哭边道,“我懂了,娘,折叶一定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若没有您和爹爹,折叶早就被人贩子,卖到草原去了,过那猪狗不如的日子。”
“唉,你明白就好,有些事,不可强求,即便是你爹死在赵阙的手里,但凡以后,赵阙能帮我们的大忙,我们亦要把仇恨,暂时抛却到脑后,等他帮了我们,再提报仇之事。”
“我知道了,娘,您总是教给我很多道理,为了咱们的目的,为了大局,除了您之外,即便我们任何一个人死了,皆无伤大雅!”折叶哽咽道。
中年女人连忙说道:“折叶,好孩子,不要这么说话,你们任何一个人,在娘的心里,都重如泰山。
娘,短短时候,经历了太多事,先去自己冷静一会儿了,至于你爹,等娘恢复些许,咱们一块去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将他埋了,唉,劳碌了一辈子,终于死了,说句心里话,娘,有些羡慕你爹爹,两手一放,什么都不管了。”
说罢,中年女人,起身,离开了房间,随便去了间厢房,想着心事。
她有什么心事?自然是,没了自家汉子,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房间剩下折叶和杨枝。
折叶嘤嘤的哭着,直到中年女子细不可闻的关门声响起后,她骤然止住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珠,盯着杨枝道:“你叫杨枝,我叫折叶,姐姐,你说说,我是不是命中克你?”
“妹妹怎么说这话呢?咱们亲如亲姐妹,说什么克不克的。”
折叶努了努嘴,突然嬉笑道:“爹死了,死的好,姐姐,我真的命中克你啊,等我把话说完,你才会明白。”
面对着折叶的不正常,杨枝仿佛习惯了,轻微点点头,“你说。”
“别瞧着爹和娘,花钱培养我们,实则,咱们都是她的赚钱工具,等我们的价值,没了,嘿嘿,咱们的命运,便会像是怜花楼里其她姐妹一般,被娘送给值得拉拢的人,杨枝姐和甘露姐,是娘的左膀右臂,她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亲女儿甘露,可我就不一样了……”
“你在说什么啊!谨慎点,被娘听到了,她不知道有多么的伤心!!”
折叶,骤然凑近到杨枝的面前,轻声道:“杨枝姐,倘若,我代替你的位置,你说,娘还会如此重视你吗?”
“你……你又在瞎说什么啊,咱们……咱们这么多姐妹,娘不是一直都一视同仁吗?”
“嘿,你和甘露姐,娘跟爹,一视同仁,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给你个比喻,就像是,你和甘露姐是畜生里面的猪,我们则是鸡鸭,猪总得喂的肥肥的,才能杀了卖或者吃,而鸡鸭,只要长大了,便可以杀了,亦或换钱。”
杨枝心里咯噔了一下,喃喃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折叶瞄了眼,门外,侧耳听了会儿,“咱们跑吧,杨枝姐,咱们的命运,应当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娘的手里!!!”
“你……你你你你……爹娘费煞苦心,把我们养大……”
折叶眼珠子一转,又坐回去,注视着杨枝,轻声道:“适才说,我命中克你,并非虚言,杨枝姐,你藏六百两黄金的地方,可是被我找到了……便在松林城出了东城门,直直走一里地,那颗大槐树底下。”
“……”
杨枝惊骇。
“难怪,此前,你让怜花楼的小厮,无辜往东城门去,原来,你早已买通了那小厮,或者,你许诺了那小厮的什么,他为你将六百两黄金,偷偷藏起来。”
“别说了!别说了!!!”杨枝乍然低吼。
全然没了,刚才的仪表风度。
“我猜猜看,你给那小厮什么好东西了,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咱们女孩子,若是想让男人俯首帖耳……”
“别说了!!!”
杨枝不顾一切的捂住折叶的红唇。
她这才惊觉,折叶所说不错,真的是她命中的克星!!
挣扎着把杨枝的手挪开,折叶冷笑:“可惜,姓张的小厮,在怜花楼被人抄家的时候,无故死在了暗间,怜花楼的暗间极其隐秘,抛开我们这些人,没人知道!!杨枝姐啊杨枝姐,你一直都说,自己的城府不如甘露姐,其实,你才是城府最深的那一位!!!”
“……”
赵阙出了松林成。
回头,看也不看。
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