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惟有告罪一声。
“杨枝姑娘,对不住了。”
她还在纳闷,为何突然抱歉?!
但见,赵阙快如闪电的把她拦腰抱起,至于,碍手碍脚的琵琶,一道抱在怀里,尽管极其的不舒服,他还是,脚点地,跃上墙沿,几个跳跃,落进一处巷弄,转瞬没了踪迹。
气喘吁吁的一队士卒,着急的追寻两人消失的方向,寻了一遍,自然是毫无收获。
“怎会有一个小白脸,在她的身前?”
“我还以为是路人呢!!”
“哎呀,我亦是当成了过路人!!”
“怎么办?照实回禀两位大人?!”
“啥?你傻啊,就当没看见她,不曾找到,让大人,派别人去寻她吧。”
“可是……”
“可是什么啊?”
“咱们不是两位大人的心腹吗?或许,到头来,又是哥几个来找她。”
“找就找呗,不然,还能怎么办?反正,祸不到咱们的头上,爱怎么做都行,要是,大祸到了咱们的头上,嘿嘿,哥几个,你们想想,依照两位大人的手段,咱们怎么能继续在松林城,自由自在?再如何说,这可比在战场上,舒服太多了。”
“……”
另一边。
杨枝姑娘被赵阙抱在怀里。
羞红了脸。
她不小心,触动了琵琶。
清脆的响声。
似乎,赵阙半点没当回事。
耳边是料峭的春风,急骤的向后远去,杨枝像是念起了,小时候,爹娘带她去踏青,她问,爹呀,娘呀,为什么春风,总是跑的那么快?
爹说,春风要去把睡懒觉的花草树木喊醒,可是人间的花草树木,太多了,春风只能跑的很快很快……
娘说,春风是小燕子的尾巴。
杨枝仰着小头脑,恍然大悟,爹爹,娘,小燕子的尾巴是尖尖的,春风喊花草树木的办法,是给它们瘙痒,像……像是爹爹每天喊我起床的时候,用胡子扎我。
爹爹笑的样子,好开心啊。
娘摸着她的脑袋,督促她快快长大。
不经意的一晃神,许多年过去了。
她的姿色,人人都像是看仙子那般看她,她的琵琶声,总是能令人,沉醉其中,不知归路。
而,她,在爹娘走后,一度险些沉迷于灯红酒绿。
幸好是那两位狗官的肮脏手段,惊醒了她。
杨枝,杨枝……
爹爹经常念叨,家里的这颗大杨树,再多长些时日,就把它砍了,卖给城里的木材铺子,到时,一定是春天,爹爹要给杨枝,找寻好看的枝条,加上柳条,为她编花环。
“你在想什么?!”
赵阙垂头看着怀里的她。
杨枝死死抱着琵琶,咬着牙不说话。
泪流满面。
赵阙仿佛压根不会哄女孩子,杨枝都这般了,他还问道:“你可知道甘露姑娘的底细?”
“不知。”她哽咽道。
怀抱着她和琵琶的年轻人,以行动证明了,他并非是那两位狗官的人。
或许,他是两位狗官的人,只不过,他比两位狗官,更加可恨,他想得到她的心。
杨枝擦干眼泪,暗暗发誓,即便赵阙相貌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不知为何,又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且慈悲之中,满是风沙的沧桑,她也不会中了他的计谋,必然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赵阙喃喃自语:“真的不知道吗?”
杨枝甘露。
两人……似乎天生玉璧,正反两面,浑然一体。
也正是因此,赵阙才出于好奇,插手此事,不然,他早就帮着人扑灭大火,继续赶往梅塘州了。
按照地图上的距离,再行一段路程,就进了梅塘州。
眼见着,活命的机会,于眼前时隐时现,赵阙双肩上,担负着如此之多的大事,怎会在松林城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