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就不心疼女儿吗?”周欢羊哽咽问道。
“心疼!心疼才不让你去呢!你可知晓赵阙现在住哪里?”
“不……不知道,或许还在兰桂巷的新家吧?如果不在兰桂巷,我就去缝衣巷找一找。”
“都不在呢?”
“不在,不在……的话,女儿再回家就是了,做了这么多糕点,送给阙哥哥、赵婶婶吃,多好呀,放在家里也是浪费。”
“路上遇到危险了呢?”周父反问。
周欢羊哭的憋到了气,深呼吸,“青石城太平了。”
“太平?哼,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叫做太平啊?我告诉你,城内实际上危险的很,若是你半路上遇见危险,即便我陪在你身边,照样不是那些外乡人的对手!”
“阙哥哥会救我的!”
“虚无缥缈的事!赵阙怎知你在哪?!不行!爹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阙哥哥……”
在那河流之上,一帆船,顺流而下。
谢葵坐在船头,赤裸着小脚荡漾着。
河水清澈,日光落在河面,波光粼粼。
不时有银色的鱼儿,跃出水面,戏弄出的涟漪,泛动向两岸。
“壮士不死则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柳十郎镇压下了体内伤势,望着谢葵小小的背景,喃喃自语。
朱衣袖在旁照顾着仍然未曾醒来的段锦,嗤笑:“曹小姐是户部尚书的千金,前辈则是江湖剑仙,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合适。”
曹经络擦了擦额头的秀汗,不以为意:“朱姑娘,未免太过牙酸刻薄了些。”
“我们这种人才应该喊出,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朱衣袖大声说道。
谢葵扭头看她,不禁喊道:“爹爹教过我。”
“葵儿,你是否知道,天下是谁的天下?”
“天下为公,天下当然是天下人的天下喽。”
“天下一家,大公无私,公而忘私。葵儿,你是否知道,为了你,死过多少人?”
“大哥哥说过,葵儿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好好学学问,如此,方才不辜负为我而死的义士!”
曹经络惊艳的打量谢葵,小家伙似乎一瞬间,成长了许多。
朱衣袖美貌的脸庞粲然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低头看着段锦昏睡,沉默不语。
反倒是曹经络黯然神伤。
由此一别后,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了。
谢葵盯着清澈的水面,小脚丫一晃一晃的,水草在河底曼舞,游鱼出没,钻来钻去,有趣的紧,记起韩起哥哥带着自己沿着一条小河躲避追杀时,饿了,哥哥一猛子跳进小河,十几个呼吸间就能抓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两人烤着吃,放些随身携带的盐巴,美味无比!有时也会被鱼刺卡到,哥哥有的是老办法,忍耐几下,鱼刺就能吞下去亦或吐出来。
曹经络把手中的篙交给小环,小环撑篙瞧上去是个样子,依旧不如曹经络熟练,她学着自家小姐的用力,一下一下,倒算是形神兼备了。
有附近的渔民,撑着小船捕鱼,望着陌生的船只,目光闪过惊异,这条河并不热闹,凫水渡口也是便宜了周边的渔民,修建的时候,渔民们听说青石城要用水上船只运输货物,只是不知为何,可能是凫水渡口小了,河水也不深,容不了大船进来,就成了摆设。
她走到朱衣袖的边上坐下,摸了摸段锦的额头,适才,段锦有些高烧,用手绢沾水压在额头上,眼下高烧退了,已然没有大碍。
“与我去京城如何?”
朱衣袖断言道:“不去。”
“你对我有腹诽?”
“没有,你是我的上官,衣袖不敢。”
曹经络骤然贴到她的耳朵,呵气如兰,耳语道:“你也喜欢赵勾陈?”
朱衣袖顿时脸红心跳,赶紧呵斥:“你别胡说,他……公子是何等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曹经络掩嘴轻笑,她早知朱衣袖对赵勾陈有青睐之心,心爱之情。
“你我可以公平竞争,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曹小姐!衣袖不跟你说话了。”
羞的朱衣袖转过身,垂头好似专心致志欣赏着段锦狐媚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