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老先生把来此的几人转移到另外的一处宅院,路上有相熟的故交问起,他只说是最近城内不太平,运送藏起来一些珍贵药材。
柳十郎跟曹经络、小环,被柏文烈送至药铺时,臧老先生紧皱眉头给柳十郎切脉,摇摇头说道:“不容乐观,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命老夫能保得住,但是武学修为,就不一定了,说不准会留下后患……”
柳十郎对自己此下的身体,清楚的很,不提被臧老先生救治到何等程度,只抱拳感谢:“先生让柳十郎苟且于世,在下便已感激不尽。”
刚为柳十郎敷上药不久,臧老先生正要亲自去抓几幅药,李鸢子带着朱衣袖、段锦跳进院内,直言是赵阙令她来的。
曹经络看到两人,连忙上前询问意识还清醒的朱衣袖,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她们伤成这样。
朱衣袖娓娓道来,心智本就飘摇不定的曹经络,顿时对郑宜怒目切齿,她这位学识、心计城府俱都上乘的大家小姐,不禁扬言,必杀郑宜!
眼看着人多起来,让他们继续待在药铺,实在不合适,谁知哪一位面孔陌生的来客,便是他们的仇家?
“臧老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哎,不要这么说,赵先生以身担责免了青石郡一年的秋税,他是青石老百姓的大恩人,老夫作为土生土长的青石人,仅仅救了几位赵先生的朋友,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罢了,远远还不上赵先生对青石百姓的大恩情!”
自从上次赵阙拿自己的名姓,令刘井水上奏户部不必再收青石郡的秋税,臧家不懂官场,思前想后,询问了多人,才恍然知晓,赵阙不管是做到了哪个地步的大官,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若是天子追责起来,赵阙便危险了!
而臧家不知晓的是,户部的确有官员想要借此事,去参辅国大将军赵勾陈一本!
他让小童去通知伙计,把马车牵来,让柳十郎跟朱衣袖、段锦上了车厢,其他人打扮成护送的扈从,前往臧家在青石城秘密贮藏珍贵药材的地儿。
一路上,曹经络的脸色很难看,小环女扮男装,骑马在她身旁,也不敢出言安慰。
柏文烈人高马大,前边引路,不长眼的江湖人,瞧见他这架势,不敢上前找麻烦。又听说,亲自赶车之人是青石城的名医,各方人脉广泛,哪个本地势力都得卖他老人家一个颜面,即使车厢内是价值不菲的名贵药材,这些人悻悻而退。
李鸢子着装太过醒目,未曾跟他们一块前去,留在药铺,等赵阙前来会合。
他们走了估摸着一个时辰五、六刻钟,赵阙悄无声息背着一位昏迷的和尚,当真是飞檐走壁的跳进院子。
“他们人呢?”
李鸢子赶紧说了臧家他们去了哪里。
赵阙点点头:“一块去吧。”
李鸢子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到了青石城,相遇赵阙,一番接触后,便把赵阙当作了自己人,青石城的局势,急剧发展成了这般模样,顺理成章的,她也依靠上赵阙。她也想过,若是再自己一个人执意去保护谢葵,只怕不仅仅谢葵凶多吉少,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他就是广元吗?”
赵阙点点头:“老和尚遭到群攻,他现在的伤势,不容乐观。”
李鸢子多看了几眼广元和尚的面目,跟在赵阙的身后,前去寻找臧家一行人。
药铺的伙计全当没看见,等两人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后,才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青石城马上就要发生江湖大战了!”
“嘿,城内传的满城风雨,很多百姓提心吊胆的,躲在家里不出来。”
“官府也不敢招惹他们,畏手畏脚的。”
“就凭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吏?他们不帮着这群无法无天的江湖人,欺负咱们,就烧高香了!!”
“来找臧老先生的是什么人啊?”
“我跟你说,你发誓,千万别说出去!”
“哎我铁牛的嘴,就跟王铁匠锤炼的锁一样,严实着呢。”
“别跟老子吹牛,我还不知道你啊,嘴巴跟裤腰带似的,松松垮垮。”
“行,我发誓,只要我把你对我说的话,传出去,我……我铁牛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好,你靠过来点,我跟你说啊,刚走的那位年轻人,是朝廷大官!!”
“你骗我的吧?朝廷大官?!你别欺负我没见过世面,朝廷大官少说也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那么年轻,哪能是朝廷的大官啊!他要是朝廷大官,我铁牛就是当朝首辅的孙子!!!”
“……”
臧家的去处,在城内属实偏僻,周边的房屋废弃了,这一宅院也是墙头长草,瞧着不像有人居住。
马车停在了院里,随意把缰绳拴在楔子上。
赵阙背着广元,李鸢子上前敲了敲门。
不多时,小环轻轻开了道缝隙,见是赵阙,忙把大门打开。
柏文烈站在院内,谨慎提防着,看到赵阙忙问:“没事吧?!”
赵阙摇摇头:“该杀的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