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眉间鹊(2 / 2)

如虎 八千妖孽 2192 字 8个月前

“自己人,过命的交情。”赵阙笑道。

王厚禄端起茶碗,吹拂着茶面,感受茶香:“你也清楚,我对你有大恩情……”

“知道,知道。”赵阙忙不迭。

“说说呗,怎么还我这个情分?别提什么特色美食啊、好酒之类的,咱们这些人,真看不上。”

“不不不,道长此言差矣。赵某必须要款待道长,不能单单是大方,得要大大方,大方到道长不好意思刚好。道长也看到了,实在是家里有事,耽误了一会儿,原想下午去请道长,晚上吃美食、喝喝酒、赏明月群星,没成想,道长早就修到了浸染红尘中、超脱人世外的大境界,对在下的宴请不屑一顾,这我理解,但是,道长今日必须给予我赵阙一个面子,这顿饭,铁定得吃。”

赵阙言之凿凿,正义凛然,就是丁点不提补偿之事。

王厚禄仿佛没听懂,心虚的把到嘴边的茶杯,放了放:“你说的是真心话?”

“自然,自然,赵阙从不说一句假话。”

王厚禄想将茶杯给摔了!

就昨日耍的众人团团转,还从不说一句假话?!鬼都不给你骗。

“今天来,我其实想问一件事。”王厚禄稳了下心绪,重新端起茶杯,吹着滚烫茶水,“当然,补偿也得有,相比于补偿,事情比较重要。”

赵阙心里一顿,嘴上绝无半点停顿:“道长,请问。”

“你到底是谁?”冉三娘与黑衣男人的身份定不寻常,王厚禄很难想象,眼前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来历竟能引得他们接连出手,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我越想越不对劲,本以为你也是为了谢葵而来的,昨夜一战之后,我敢断言,你绝不是单纯为了谢葵驻留在青石城。”

“与王世一战时,道长因何认为我在青石城,便是为了谢葵?”

“聚集在青石城的高手们,谁不是为了谢葵?保护她的有之,要她命的有之,得到她的亦有之。”

“礼部左侍郎谢之维,在天之灵看到你们争夺他的女儿,不知作何感想。”赵阙叹了口气。

王厚禄说句实话:“我是来保护谢葵的,她太危险了,我恰好知道一处绝密的道观,令谢葵在道观里成长、修炼,有自保之力后,再入世,到时,为父报仇,亦或过自己的日子,任她选择。”

赵阙纳闷问道:“谢葵有什么好的?她是谢之维的女儿不假,但是谢之维的身份极其敏感,你们不怕牵扯到了朝廷?!”

“你当真不知道?”王厚禄惊疑问道。

“我只知晓,她是谢之维的女儿。”

“好吧,让贫道细细道来。”喝了口茶,他道,“保护谢葵的一伙人,八九不离十是跟朝廷对着干的,这儿你肯定清楚,有谢之维女儿五个字在,谢葵的身份简直成了撬动大夏的千军万马,利用的好,可做的文章太多了。要杀谢葵的,自是朝廷的秘部及其江湖鹰犬,谢之维死谏朝堂,对江湖上的有志之士触动极大,朝廷必然不会留下如此一个祸根。至于想要得到她的人,当然是因为谢葵身负的神通……眉间鹊了。”

赵阙一惊:“谢葵竟然身负神通眉间鹊?”

“若非如此,这么多赶来的江湖高手,为的什么啊?”王厚禄反问道。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想把她藏在道观里!不怕你传出去,我虽然是个散居道士,力小势微,大字不识一个,但是走过这么多的地方,大夏官吏对待治下百姓,实在不讲理了一些,谢之维为天下百姓直斥天子,我王厚禄就要竭尽所能保下他的子嗣!!”

神通眉间鹊听得喜庆,可对于拥有它的人,就没那么喜庆了。

此神通,在主人成年时,便会成长为神兵,威力奇大!赵阙曾对战过寒山王朝一位拥有眉间鹊的武夫,那场大战打的很吃力,尽管最终战而胜之了,他对眉间鹊依旧心有余悸,没料到,谢葵也背负起了这一神通。

有得必有失,拥有神通的人,亦会遭受冥冥中的“诅咒”。

神通眉间鹊,就像是一只不光给自己带来喜报的喜鹊,在主人即将成年时,剜开其温养神通的眉间,便能鸠占鹊巢,据为己有,成为别人的神兵利器,虽说威力大打折扣,亦能足够称作是罕见的瑰宝。

王厚禄唉声叹气:“眉间鹊这一神通,长在宿主眉间,又因外人能够杀了宿主,得到它,就唤做了眉间鹊。大夏江湖上已知两件眉间鹊,一件是尺子,在江湖门派风雪大坪的手里,一件为短剑,被中原的隐世门派万剑山庄得到。而今,谢葵泄露了身负眉间鹊的消息,她就成了江湖上的香饽饽,各大势力都想得到,然后,待她成年之前剜开眉间,取出藏着的‘喜鹊’。”

“背负眉间鹊的宿主,成年之前的两个月内,是取出的最佳时间。这个时间段,剜开眉间得到的兵器,神奇之处多少会有所留存。”赵阙补充道。

王厚禄蹭的站起,质问:“你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莫非,你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赵阙看他误会了,连忙叫他坐下喝茶:“道长所言大谬,赵某怎会干此等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过往对付过一位拥有眉间鹊神通的武夫,事后,源于好奇,多方托人查找典籍,偶然得知。”

喝了口茶水压惊,觉察赵阙不似说谎的样子,稳了稳心态,他问道:“被你带偏了话,说吧,你到底是谁?”

赵阙瞧着他徐徐饮茶,先让柏文烈去为道长斟茶,后说道:“在下,赵勾陈。”

“噗!!”

王厚禄张口把茶水全吐出来了!!

“……”

“你谁??!”

赵阙笑着重复一遍:“在下,赵勾陈。”

“……”

王厚禄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双目圆睁,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说你是赵勾陈?!”

“不错。”

“曾坐镇西塞的赵勾陈?”

“正是。”

“坑杀寒山四万三将士的赵勾陈?”

“有过这事,不止是一次,四次还是五次来着?没办法,西塞军的粮食自己吃都不够,养不了那么多俘虏,放了又担心重新补充了寒山的兵员,两难啊,无奈为之。”

“一刀砍碎寒山前锋大将司翰脑袋的赵勾陈?”

“司翰是谁?我杀了太多寒山将领,不记得有没有杀过这个人了。”

“……”

眼看他又要说,赵阙笑着将他按回座位:“王道长,我们山水有相逢,多幸运的一件事,不谈这些,休息半会儿,咱们去大快朵颐!!”

王厚禄呆呆的仰视着赵阙,不小心茶杯倾斜,滚烫的热茶倒在手掌,热气腾腾,他亦是没觉得烫。

只感到,天旋地转,如大梦一场。

“你……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就是赵将军?”

赵阙拿出将军玉佩,递给王厚禄。

玉佩极品和田玉,美轮美奂,其上笔走龙蛇篆刻“勾陈”二字。

王厚禄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