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赵旭又跟阿库娅聊了些别的关于这二位的事,他发现即便是魔柱们也有着自己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似乎这个世界也没多少生灵能跳脱于这些烦恼之外。
到了中午一行人是继续启程返回特别领,经过这段插曲赵旭刻意与卡罗尔保持距离,免得这位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后者则显得若无其事,只是经常会冲赵旭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令后者看了是浑身不自在,不过幸好之后这一路是平安无事。
这年的冬天赵旭终于回到了罗杰镇,负责留守的狄波瑠斯等人为赵旭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这半年特别领没有经历大的战事,生产生活都得到了极大恢复,如今的罗杰镇非但已经走出了之前围剿带来的破坏,甚至比以前更加繁荣,看到居民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赵旭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
回到辉格堡之后狄波瑠斯,古斯塔沃等人先向赵旭汇报了这几个月来特别领的相关情况,总体都是利好消息,赵旭对此自然高兴,而最后狄波瑠斯还向赵旭汇报了一件最新消息,利特巴联盟已经攻克了阿布拉希,女皇陛下带着帝国高层集体出逃,如今已经把临时首都定在了南方的普罗,不过能否站稳脚跟眼下还不好说。
“消息确实吗?”赵旭不禁关切道。
“应该不会错,联盟那边也给我们来了捷报,通知此事,另外您的老朋友齐格飞阁下如今就在罗杰镇,他是替帝国来求援的,您看是否接见他?”狄波瑠斯说道。
赵旭此时急于知道具体的情况,于是稍作休息便接见了齐格飞,许久不见,对方的模样比赵旭印象里沧桑了许多,甚至连胡须都没顾上打理,看得出这段时间他应该颇受煎熬,一见面齐格飞便拉住了赵旭的手:“威廉你怎么才回来,阿布拉希丢了。”
见对方急的都快哭了,赵旭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即先让对方坐下:“齐格飞你别急了,究竟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
齐格飞叹息了一声,这才向赵旭讲述了经过,原本联盟跟帝国方面都得到了特别领方面的援助,双方一度打了个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后期联盟方面积极发动民众,加上珂赛特方面的军事物资援助,渐渐占据上风,而帝国方面这些年屡遭大败,无论士气还是实力都今非昔比,战事拖得一久,渐渐就露出了疲态,联盟方面则是步步紧逼,最终打到了阿布拉希城下。
尽管当时皇室以及内阁都对外表示要与阿布拉希共存亡,可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出帝都已经要守不住了,为此帝国高层一边秘密为向南方转移做准备,一边是广邀援军,然而此时东征军跟联军正打得起劲,谁也抽不出多余的兵力支援帝国,最后女皇跟内阁实在无奈,只是派齐格飞作为特使,前往特别领求援,希望能凭借其跟赵旭的私人关系打动对方。
然而齐格飞才离开没几天就听说阿布拉希被攻破了,幸好女皇跟内阁大部分成员及时转移,如今逃去了南方的普罗,此时齐格飞的处境很尴尬,帝都已经陷落,按理他的任务也就没有意义,但此时他也是后退无路,最后齐格飞把心一横还是坚持来到了特别领,他想着即便夺不回帝都,至少也得说服赵旭跟特别领支援南方的普罗政权,也算保住帝国的命脉。
齐格飞说到最后是声泪俱下,足见对于帝国深厚的感情,赵旭受其感染,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当时只得出言安慰道:“齐格飞你也先别激动,我才刚回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等忙完了我一定过问此事,你就先暂时在这里住几天,放心,我也是帝国出身,不会对此弃之不顾。”
齐格飞擦了擦眼泪,拉住赵旭的手说道:“威廉,我知道你今非昔比,如今你是主大陆的霸主,安布罗西尼的继承人,叛军又是你的盟友,按常理你没有帮帝国的必要,但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无论怎么说你是帝国出身,皇家对待你们霍姆斯家族不薄,人终究不能忘恩负义啊,再说你的家人,还有我们这些朋友,甚至唐吉塞尔的坟墓都在帝国,这些你总不能也不管不顾吧,如今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拉帝国一把,别让数百年的神圣格温帝国就此断绝啊。”
赵旭闻听点了点头:“我明白,你尽管放心,我可以用家族的名义起誓,不会坐视帝国就此毁灭,但许多事我这边也需要安排,你再等等,我保证尽快给你答复。”
齐格飞叹了口气:“哎,我也知道威廉你如今地位不同了,许多事有自己的考量,总之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事就看你自己的良良知了。”
赵旭听得出齐格飞对自己其实有些不太信任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如果不是自己跟特别领暗中支持,联盟绝不会做大到今天这地步,齐格飞以及帝国方会对自己有怨言也在情理之中,赵旭当时只得暂时安慰了他一番,之后让人领其到驿馆休息,同时赵旭开始积极派人收集相关情报,以便自己做出下一步的决策。
很快情报陆续传了回来,联盟军如今进展顺利,已经完全占据了整个帝国腹地,如今女皇所能控制的只有南方以及东部的部分地区,局面颇为被动,只是因为联盟需要消化刚得到的胜利果实,故此攻势暂时放缓,他们才得以苟延残喘。
为此赵旭跟特别领高层也开过几次会,商讨该如何应对此事,而高层对此的看法泾渭分明,异类以及出身中下层的人类都支持联盟,或者主张至少得保持中立,而贵族出身的成员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帝国,这其实不难理解,毕竟立场所在,兔死狐悲。
之前说过赵旭对于此事的立场很复杂,一方面他认同联盟是这个时代的进步力量,但另一方面跟帝国方面感情更深,故此一度他也难以抉择,然而此时一封来信令赵旭的心理天平发生了倾斜。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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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