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來到和蒋母约好的地点就在医院后面的一间小茶馆里一个偏僻寂静的角落店里的装饰古朴又简单从墙壁和门外招牌的颜色來看这家店可能已经开了许多年平时萧子矜很少來这样的地方竟然有些压抑和拘束
蒋母已经点好了茶和两盘点心看着萧子矜就座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耽误你时间了”
萧子矜赶忙摇头:“沒有阿姨有什么事您说吧”
他早晨就已经知道了蒋忠诚的事惊讶之余却沒有听沈一婷说起这些他知道她的工作地点和蒋忠诚那边是紧挨着这么大的消息她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既然沈一婷不提他也自然沒有问
“萧先生我今天确实有件重要的事……”蒋母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块手帕裹住的硬硬的东西轻轻的放在桌上推给萧子矜
他疑惑的看着那包东西一时间竟沒有明白蒋母的意思
“我想这次忠诚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其实从前忠诚在戒毒所的时候每个月花费都很大那时候我每天都接一堆零工來做后來发现仍然不能抵住所有的开销于是我几乎隔一个星期就去血站卖一次血我想只要他能改邪归正我怎么样都可以……”蒋母声音很低沉倦容和病容交杂着眼睛红红肿肿的显然才哭过不久“不过后來我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住了有一天我去卖菜收摊回來的路上包里的钱被几个小流氓抢了当时我觉得绝望极了……”
萧子矜记得自己那时候把卖掉小阁楼的钱送去给蒋母的时候在她家门外等了很久直到天都黑了他看到一个瘦削的中年女人提着一个空空的菜筐蹒跚的从远处走过來头发也乱了衣脚脏了一块连胳膊上也擦破了皮狼狈而透着凄凉他当时愣住了直到那女人拿出钥匙去开蒋忠诚家的那把大铁锁他才恍然意识到那就是蒋忠诚的母亲……
“你当初给我们家送來那笔钱的时候倘若不是在那一天也许我都不会收的因为我明白忠诚一直放不下恨你的想法后來他从戒毒所出來以后我也一直沒敢告诉他你來送钱的事我说是一婷给的当时忠诚很激动很高兴也许他觉得一婷还是记挂着他的那时候他忽然对生活充满信心他说想好好工作自己办公司我当时觉得很欣慰毕竟忠诚经历这么多事能真正走上正途不容易在这个社会很多时候沒有背景和关系会处处碰壁的”
“再后來刚來丽港的时候忠诚干劲很足后來他听说一婷也來了曾经希望两人能联手把公司搞起來这个想法其实他一直都沒断过直到发现一婷和你在一起了我想他的心很难再回去了他说现在的愿望就是让我过上好日子不过我知道我这身体撑不久了……所以萧先生……”
萧子矜听到这里赶忙插口说:“阿姨您直接叫我萧子矜吧我从前和蒋忠诚算是校友我在您面前是晚辈我也确实曾经仗势欺人不过我真沒想到蒋忠诚会吸毒会退学……可能我从前考虑别人的地方太少优越感太强了但是这些真的不是我的初衷……其实其实我当初就是想让一婷做我女朋友真的沒有其他的了”
蒋母点了点头仿佛对从前发生的事相当无奈浅纹纵横的脸上苍白依旧:“我明白了萧子矜从前的事多说也无益谁也不能回去重來一遍忠诚这次是真的灰心了他这次之所以会走这步棋很大原因是觉得自己除了我这个妈以外也许沒人再关心他了他想用这最后的机会实现让我享福的承诺……他真是个傻孩子他已经进过戒毒所了如果这次因为诈骗罪进了监狱的话他这一辈子恐怕都沒有再重新开始的机会了”蒋母把桌上的手绢包裹的东西敞开來原來是一块玉雕的佛象表面光华柔和色泽保持的相当好透着皎洁滑腻“这东西是忠诚的爸爸留下來的是蒋家传了好几代人的东西在最艰难的时候我都沒舍得卖可是现在的情况如果忠诚都不能平安那要这个传家宝有什么用……萧子矜我知道也许你不稀罕这些可就算你也对从前的事还有点愧疚也好对现在的境域满足而好心施舍一次也行求你能帮帮忠诚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因为在丽港我们母子俩真的沒有什么人可以找了……”
萧子矜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母亲她眼中隐隐的有一丝希望的火苗直直的盯着他灼的他不得不将眼神移开:“阿姨不是我不帮但是这不是小事也许是您太看的起我的能力了如果蒋忠诚真的构成犯罪受到惩罚恐怕是无法避免的别说我也不过如此即使我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沒用更何况这些是他自己选择的即使我可以帮他担保帮他请律师以他的性格也一定不会接受的”
蒋母一直沉默的看着他眼里的光泽逐渐变暗慢慢低下头半晌才重重的点了点:“是啊他是不会接受他这孩子把自尊看的比什么都重……看來也许如果沒有我这个妈他现在完全可以按照他的计划继续办他的公司沒有任何包袱也不用想着赚更多的钱來让我早点享福……”
“这和您沒关系很多道路是他自己选的相反正是因为您一直支持他他才能坚持挺过來”萧子矜想尽力去安慰蒋母其实对于他來说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在他的印象中很少有和母亲长期相处的概念以至于他觉得蒋忠诚唯一比他更幸福的地方就是有一个真正愿意用全身心去疼爱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