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两个人影在城内纵跃如飞。
“你那兵简是夫君给的?”刘清问。
胶东王刘寄和许灵玉被装到麻袋里,白南妤取出一个兵简,将两者收入其中。
兵简是无中生有演化的神府空间。
霍去病以其祭炼成兵简后,内部面积缩水,但装两个人没问题。
“嗯。”
白南妤补充了一句:“军中但凡外出执行军务,侯爷都会赐下兵策兵简,便于行事,不单是我有。”
长安周边水系发达,主要有八条河流,分别是南面的滈水、潏水。北面的泾水、渭水。
还有西面的沣水、涝水和东面的浐水、灞水。
刘清俩人很快来到城内小南山。
山下有一条河流,是引入城内的渭水支流,称为南山河。
这是一条城内河。
两岸有低矮的山丘,山上和岸旁有树木和竹林。
风吹来,草木簌簌。
“把人弄醒。”
白南妤遂将两人从兵简空间取出,但仍留在麻袋里,将其唤醒。
三月的天气,春寒料峭,尤其是在夜里。
刘寄和许灵玉在麻袋里醒来,风透过麻袋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眼前的情景遭遇,对一位锦衣玉食的王爷来说,有多惊恐可想而知。
许灵玉也和胡小鱼一样,有杂家曲乐一脉的修行。
但她醒过来,尝试推动体内力量,顿时发现力量消失了般,半点力道都用不出。
她惊骇欲绝,很清楚已经命悬人手,怕是有性命之忧。
呜呜呜……两个人在麻袋里尝试挣扎,但迎接他们的是一顿暴打。
刘寄到此时仍不知对手是谁。
人在麻袋里,甚至不清楚外边是什么状况,各种可怕的假想随之而来。
两人遂听到外边有人说话:“这女人怎么办?”
声音沙哑,分不清男女。
“杀了,留之何用。”
刘寄,许灵玉在麻袋里大骇,全力挣动,可惜全无用处。
然后刘寄就听到许灵玉那边没了动静,完了……
对方动辄杀人,刘寄全身都在颤栗,骇到手脚发麻。
“把人沉到河里去。”外边又响起一个声音。
“不,救命……”刘寄在心里狂喊,可惜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伙匪徒到底什么来历,如此凶残。把他绑了暴打一顿,然后就直接沉河,既不索要钱财,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纠缠,纯杀人局,就是想要他的命。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刘寄遂感觉寒意袭来,竟然已被浸入水中。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往河里沉入。
全身冰凉,河水在身畔流过。
脖子以下全被浸入河中。
刘寄还感觉到河水在快速上涨,逼近口鼻。
难言的窒息感涌来,一阵阵的冲击他的意识。
从外边看,刘寄被刘清和白南妤沉入河里的位置,堪称绝妙。
俩人用绳子把麻袋吊在半空,另一端绑在两根岸旁生长的大竹上。
麻袋的重量让竹竿微弯,下坠时刘寄完全沉入河中,要是奋力挣扎,河水不深,利用竹子的反弹力量,时而还能把头露出水面喘一口气。
刘寄能不能活,半数看运气,另外一半看他能坚持多久。
有一种酷刑就是把人浸在水里,感觉中自己像是和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这种情况下,恐惧将纷至沓来,连水流流过身体的触感,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恐惧的源头。
据后世研究,没有人能在身处险境,全面隔绝外部环境的水里,坚持超过二十个时辰,轻则疯傻,重则自己把自己吓死。
“公主,要是胶东王没撑住,真死了……”
连白南妤也感觉心惊。
一位大汉的王亲要是死了,这事情会变成惊天的波澜。
她是担心刘清一时任性,惹下大乱子。
“若真死了也是他命里该绝,我掌管绣衣后,知道了他们做的一些事。这次既是为夫君出气,也是恼他们如此不知收敛……没死算他命大,有了这次的教训,晾他不敢再胡来。”
刘清凶巴巴道:“换个人我就让你直接杀了他。”
“为什么让我动手?”白南妤道。
“我没杀过人……不太想自己动手杀人。”
刘清又凶又怂的道:“再则胶东王要真死了,最后查起来,肯定要推个人出来当替死鬼,我又没动手。”
白南妤如遭雷击,难以置信道:“所以让我动手,关键的时候把我推出去顶罪?”
刘清道:“你想把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从我手里分走一部分,不冒些风险,就想白拿,门都没有。现在告诉伱了,你干不干?”
白南妤沉默了片刻,逆来顺受道:“我听公主的!”
刘清有种自家的猪被别人家的白菜惦记的心理,很不满意的横了白南妤一眼。
俩人处理完刘寄,又来到常山王刘舜在长安的府邸。
白南妤将一枚瞒天过海的计简取出,隐匿了两人的气机,其实她猜到霍去病会在暗中保驾护航。
俩人催动计简,遮蔽气息,进入常山王府。
刘舜今天惹了一肚子气,暴跳如雷,此时仍未睡。
“王爷,张暝被冠军侯所伤,会留下后患,在修行上终身难有寸进。”有近侍汇报。
张暝就是之前邀战霍去病那个壮汉。
当时的情况,不是他想逞英雄,或者自不量力。而是刘舜的逼迫下,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不然刘舜绝不会饶过他们。
府邸正殿,灯火阑珊。
“霍去病下手倒是狠辣。”刘舜冷声道。
另一府上门客道:“匈奴,大月氏的灭族之祸,可见冠军侯心性,杀伐果断,不留后患。今日没杀张暝,已是看在王爷面上,留了余地。”
说话的门客,就是拥有‘少有敌手和难有敌手’最终解释权那个。
他话里的意思,是想让刘舜到此为止。霍去病已让了一步,没赶尽杀绝。王爷你找个台阶下,这事就过去了。
“他当时想逼本王下跪,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