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
“时间到了。”
子从隐藏的地方出来,很快就找到了高大的红衣女人。
那女子正祭出一颗滚圆的珠子,拇指大,周边星屑坠落,仿佛在燃烧。
她吞吐气息和珠子交融,进行祭炼。
珠内赤红如火,但其核心位置,也被一枚青铜阵符压制,细看却是一个‘镇’字纹在珠子里闪烁流转,迸发出一道道青色光晕如锁链。
每当珠子的火焰要倾吐出来,就会见到镇字发挥作用,压制火焰。
女子在漫长的岁月中,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始终难以破开珠子的封禁。
她听到子的声音,便收了珠子,转身审视出现的子。
“这是你的真身?”
女人浮空而立,高大健美的身材极具压迫力:“你好像一直很忌惮我,每次见我都用假身!”
“谨慎是我活到现在的原因。”子说。
“那为何这次要以真身露面?”女子道。
“这次和以往不同。”
子淡定道:“我算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女子轻笑:“你算错了,还要几日皇陵的位列才会转换,和南天星相对。到时才有机会将东西隔空送过去。”
子:“皇陵位列已经开始倾斜。囚禁仙主的地方会有一丝松动,应该可以和他联系。”
女子妖治的脸上露出稍许诧异:“伱能推演出皇陵运转,什么时间可以和仙主沟通?”
子既没承认也不否认:“开始吧,联系仙主。”
“你都准备好了?”
女人从口中吐出一点青绿色光晕,迅速拉伸变大。
“不独是我在准备生魂血祭,淮南王也早有打算,可惜他死了,我只是借他的布置而行事。”
子话音未落,忽然扭头面对皇陵的一个方向:“谁?!”
锵锵锵——皇陵的那个方向,传出金属磕碰般的声响,像是青铜的敲击声,在急速逼近。
————
冠军侯府。
夜色降临,府内的气机弥漫,和骊山的始皇陵遥相呼应。
当气息渐弱,静室内,霍去病睁开眼,目中如同有两道冷电亮起,周边骤然明亮。
虚室生电,这是一种很高深的修行境界,传说能看穿万物表象,直指根本。
霍去病摊开手,掌心有微弱的电弧在攒动。
他仰起头,视线洞察感知着天外雷云的聚散,有雷电的力量在云层中,远比平时活跃。
“要下雨了。”
霍去病正和天地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他的一呼一吸,对应阴阳,昼夜,和天地脉络相连,妙不可言。
他从房内推门走出,院落里有风吹来,树影婆娑,明月高悬。
“夫君!”
刘清在一行人簇拥下,沿着不远处的长廊走过来,身着杏色长裙,裙裾飞扬,身段绰约。
十月的天时,她臂弯处搭着一件暗红色的轻氅,身后一左一右除了女侍,竟还跟着卓青珂。
卓青珂明亮有神的眸子忽闪,眉眼低垂。
她其实生着一双颇具魅惑性的猫眼儿,内蕴娇俏,少女的胸怀鼓囊囊的掩盖在胭脂色的长裙下。
刘清靠到近处,其他人则在丈许外驻足。
公主殿下将托在手里的大氅给霍去病披在肩头,靠近后带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帮他把大氅的衣角塞入戎装的肩胛锁扣内压好:“这么晚了,夫君要出府?”
“嗯,去做些事情,不然心里难安。”
刘清撩着灵动的杏眼瞅瞅他:“夫君外出,切要小心安危,我等你回来。”
遂把声音压低了些:“我怀了夫君的孩儿。”
霍去病蓦然一震,大喜道:“待我回来,定要好生庆祝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儿。”
刘清嗯了一声,嫣然道:“夫君记得早些回来。”
霍去病答应,迈步欲走。
“等等,我陪你去走一遭。”
道尊出现在不远处,看了眼刘清:“清儿你放心,我保你夫婿无恙回来。”
霍去病遂和道尊晃了晃身,离开侯府,来到未央宫。
“还以为你要直接去始皇陵,来宫里做什么?”道尊道。
“连始皇帝当年也要建陵封禁的东西,我们谨慎些不为过,来宫里拿件东西再去。”
时间刚入夜。
皇帝的书房还亮着灯盏,有各地加急送来的奏折,等待批复。
调整各地税赋,收归盐铁,对大汉来说是重中之重,且事情牵动的利益极大,触动的是地方各郡国,封王,宗室,氏族,是整个庞大的社会阶层。
皇帝也需要时刻盯着因之而起的各类变动。近段时间,帝书房的灯盏,经常彻夜不熄。
而董仲舒,张汤,李蔡等人,也在书房内和皇帝商榷事情。
霍去病从门外进来,执礼道:“陛下。”
皇帝抬头:“你这个时间不经宣诏过来,又杀气腾腾,出事了?”
“朕前日接边关奏报,说你调动辽东郡兵马,往南下数百里,沿海有小国,满城身死之人,血色遮蔽了我大汉以东的海疆,是怎么回事?”
霍去病垂首道:“正要告知陛下。”
“淮南王之子刘迁被人利用,避祸躲在沿海之地,往年从我大汉偷运出去的人口,被人假刘迁之手害死,死者数量极众,涉数十万人,波及多座城池。
刘迁所在东海国,遍地尸骸,如人间炼狱。
行凶者……臣欲杀之!”
听到如此多的人身死,董仲舒大感意外,手一抖,双眼圆瞪,颤声道:“霍侯说死了多少人?”
冷漠的宛若泥雕木塑的张汤,亦是目中乍起精芒。
“刘迁背后是谁?”皇帝身畔,隐隐盘绕浮现出一条紫龙的虚影。
“幕后是秦皇陵里封禁的东西,直接动手的则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