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告知汉人,让他们交出杀我使团的凶手,否则我匈奴将尽起雄兵攻汉。”
伊稚斜并不是真的以为这种威胁能让汉人交出凶手,而是一种战术,制造压力。
凭他对汉人的了解,汉人内部也有不同派系,内斗消耗。
他们只要放出消息,再配合两国开战的外部压力,那个杀了匈奴使团的人,很可能会受到朝内派系的攻坚。
对匈奴来说,调查其身份,将他找出来就会很容易。
且大汉朝野纷争,也是匈奴乐于看到的结果。
匈奴使团被杀,伊稚斜立即布置了凌厉的反击。
不及之后,匈奴王庭内,便吹响了古老的战争号角。
这声音传彻草原,让匈奴王庭座下,以百计的游牧部族准备作战!
只不过春时和汉人交锋,不轮胜负,都注定要影响夏季牧收,对匈奴来说,已经形成了莫大的损失。
与此同时,同样是在长安千里外,一座大城当中,府邸宏阔。
那个身穿华服的老者面容谦和,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上次与他交谈的中年人恭恭敬敬道:“君上,长安经过昨晚的动荡,匈奴和我汉人间即将有一场大战,天下也会为之动荡!”
老者微微颔首,抚须道:“霍去病破了匈奴的谋划,果是大将之才,可惜了……匈奴人没能杀得了他。”
之前这老者说过,若不能杀霍去病,就尝试接近他,权做监视,有机会拉拢最好。
但这不代表他会放过袭杀霍去病的机会。
就比如昨晚,暗中诱使匈奴使节去杀霍去病,成则霍去病死,匈奴和汉爆发激烈冲突。
败则霍去病活,匈奴使节死,匈奴还是会和汉爆发激烈冲突。
老者怎么算都是潜在利益的获得者,正反都是他赢。
也只有他的地位身份,能在暗中做某些事,及时获知长安的变化,在刘彻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既然霍去病还活着,之前的谋划仍可继续推进。
这人确实难得,不仅最先看出匈奴出使的目的,且千里奔袭,夺敌将之首级。卫青之后,再有霍去病,我汉人的兵锋倒是又有提升。”
老者略事思索,又问:“上次让你选一个人去接近他,可曾找好人选”
中年人道:“已选好了,事情正在推进。”
“那就看看匈奴和汉人的这次对垒,谁胜谁负。”
……
未央宫。
早朝上出现了一些争执,原因是御史大夫和太常周平一系,参剽姚校尉霍去病辖功自傲,滥杀匈奴使臣,此举罔顾国之礼仪。
“今日我等斩了匈奴使节,翌日两国再战,若我汉人派使节去匈奴,对方也用同样手段,则再无沟通途径。
两方死战,折损必重!”番系慷慨陈词。
他说话时挑着眉梢观察上方的刘彻,发现陛下面无表情,跟没听着似的。
武将队列里立即有人出言反驳。
太常周平接棒道:“霍去病一时痛快,匈奴大军压境,受苦的是我汉人百姓,杀匈奴使节,实是短视之举。”
一直以来,番系和周平都没找到压一压霍去病的机会。
他把匈奴使节杀了,这事情确实违制。
即便在战国时期,都少有斩杀使节的先例,所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就在这,谁能保证自己百战百胜。
杀对方使者就是不留余地,关闭了沟通门户。
严格说起来,杀匈奴使臣,确实是个可以做文章的事。
但周平话落,也发现陛下面无表情,跟没听着似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刘彻始终面无表情,跟没听着似的。
俩人自己便有些泄气,看来没戏。再往下说就是逼陛下表态了,跟陛下死磕,咱俩绝没好果子吃,这事情不值得死谏。
俩人正要改变话题,刘彻坐在皇位上,总要给老臣们些颜面,道:“既然你等都觉得……霍去病有责,那就宣他入宫来见朕,朕亲自询问。
好了,无事散朝。”话罢起身去了后殿,经内廊来到书房,召霍去病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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