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比忘情更加无情,更加冷漠,更加狠心的是坐在血云深处,坐等忘情来的欲魔。
他就那般动也不动的慵懒的斜躺在他的宝座上,唇角的笑依旧完美到不可挑剔,邪惑到颠倒众生,对于族人的凄惨嚎叫似乎无动于衷。
“难道你不知道,你杀我族之人越多,那么这血云阵就越强,而你,就越难破阵。越难破阵,你就越杀不到我,你确定你还要杀下去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忘情执剑来到血云中央的时候,欲魔坐起身,手依旧撑着下巴,好心的开口慵懒的对挥剑前进的忘情,说道。
忘情手中的剑没有因为欲魔的话而影响上半分,依旧剑起剑落,剑无声。
可无声却有声,剑无声,剑下的魔的哀嚎,带起的声音,无比悲怆,无比令人心酸。
那无助的心酸,酸到就算是站在血云之外的其余八大宗主都忍不住不忍的闭上了眼。
他们大部分人虽然经受过仙魔大战,但是却没有像忘情这般,持剑,眼不眨的剑起剑落,轻易的收割着这些无辜的生命。
那样太残忍,他们做不来。
也不屑去做。
所以,他们会觉得,忘情很残忍。但是想到她曾经,一人一剑辗转纵横魔族十万里,一路向南,斩杀无数魔族,跟眼前斩杀这些魔族而言,就没什么了。
于是,他们闭着眼,保持了沉默,当然沉默有的时候便是一种默许。
不管他们默不默许,他们都不可能替忘情做决定,更加不可能阻止得了忘情。阻止忘情,戒痴便是最好的证明。
“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接受呢?这又是何必呢!”
欲魔依旧坐在他的宝座上,唉声叹气,操着一颗为忘情着想的心,叹息无奈,有些悲情的说道。
在他话音落的时候,忘情距离他的宝座还有十丈的距离。
十丈,对于忘情他们这类高手而言,根本就算不上距离。十丈之距,转瞬就到。
在众人看来,欲魔说这话,却是有些好笑了。毕竟,他的实力跟忘情的实力,相差得很远。他远远不是忘情的对手。忘情想要杀他,易如反掌,更何况,现在他们的距离又是如此的近,他说这话就显得荒唐了。
当然,觉得荒唐可笑,并不代表着有人会笑,站在血云之外的八大宗主没有笑,站在欲魔不远处的忘情也同样没有笑。她的脸色很冷,眼神更冷,冷冷的盯着慵懒的坐在宝座上的欲魔,手中的岁牙刃上的光芒越来越炽热,越来越刺眼。
当岁牙刃炙热到不能再炙热,刺眼到不能再刺眼的时候,忘情唇角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她的笑如一朵冰莲般纯洁,又似罂粟般妖娆,在她笑的时候,被隔绝在光道之外的血云都似乎因为她的笑,而停顿了一般。
那是一种风华绝代的笑,更是倾国倾城的笑。于是在她的笑中,很多人醉了,痴了。其中那人包括坐在宝座之上,一贯慵懒的欲魔。
但是,美人的笑,可不是那么好承的,忘情这无声的笑,很短暂,短暂到不过是一瞬,便收了。当然在她笑的时候,她手中的岁牙刃已经向着十丈外看她看得呆住了的欲魔,劈出。
岁牙刃,洞穿虚空向着欲魔挺进。
剑破虚空。
凡是剑所过之处,虚空碎裂,与虚空一起碎裂的还有那浓稠到了极致的血云。
剑破开虚空,刺向欲魔,刺向他的眉心。
十丈。
五丈。
一丈。
时间在前进,剑在前进。剑与欲魔的距离在接近。此刻,欲魔依旧处于被忘情绽放的那抹微笑深深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