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爱的梦中婚礼(1 / 2)

用生命延续的爱 若水 9259 字 9个月前

倾城之恋

她曾是我们这个小城最美的女孩。

她从师大毕业,被分配到小城唯一的一所中学当音乐老师时,在小城里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一次小地震。这个轰动主要是,她成了众多男青年追逐的中心,并且,这些追逐者中不乏才貌出众或家庭背景优越的青年才俊。

而他,那时是小城有名的混混,混吃混喝混日子,混的本钱是浑身使不完的打架的劲。

他追她,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当代版。出乎人们意料的是,他最后还是把她娶到手,成功的原因是他有他的“绝招”。他并不直接去追她,这样的话,他一下就会被她扫地出门。他找所有追她的人打架,然后挥舞着硬邦邦的拳头,警告大家离她远点,之后的三年,她成为男青年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孤岛。而他,最后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带着“红玫瑰”自由畅快地游过海洋,登上孤岛。她无奈地叹着气对知心好友绝望地说:“这就是命!”

他居然从此变成一个勤劳顾家的男人,昔日打架的蛮劲,全涌到脑袋里,成了种种聪明的鬼点子,他开的塑料厂,几年时间就成了小城的纳税大户。她每天开到学校上课的奥迪,是最早出现在校园里的私家车。她从全城人可惜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成了人们艳羡的玉女。

他当然不再是人们不齿的混混,准大款的他,已成许多妙龄靓女明暗示好的目标。但她始终是他手掌心里的至爱,包括她的不能生育。

奥迪撞上大卡车时,他正在深圳洽谈生意。等他回来时,她才苏醒过来,却只能永远地躺在床上了。

人们都纷纷在惴惴地猜测他们的未来,为他担忧,为她担心。躺在床上的她,除了依然还是他心中的宝,更是他心中的痛。每天,除了忙塑料厂的事,剩下的时间他就坐到她床头,讲当时他怎么站在学校的围墙外,羡慕不已地听她弹琴,下决心要不择手段地娶到她;讲她教学生们唱的歌,五音不全的他,每首都比学生们更快学会唱。每当这时,她苍白瘦削的脸上,便会有一个浅浅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梨花,而每当这时,他就会看着她美丽忧伤的眼睛说:“你知道吗,那是我生命里最美妙的声音!”

她终于还是熬不到第二年的年底,在那个滴水成冰的早晨,她用微若游丝的最后一口气,问把她紧紧抱在怀中的他:“你后悔娶我吗?”“后悔,如果当初我没有把大家打跑,你就不必嫁给我,你的人生就会是另一种样子,就不会有这场车祸,你现在就还在学校,每天快乐地教学生们弹琴、唱歌,而我也可以每天站在学校围墙外面听,直听到你很老,我也很老……”他说着说着,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废墟婚礼

他俩被困地下患难结缘,许下厮守一生的诺言:如果能活出去,一定真心相爱厮守一生……

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突如其来,正在北川县城曲山小区安装空调的农民工刘文松,从二楼的空调支架上跌落下来,拽住一个惊惶失措的姑娘逃入楼旁的垃圾房内。整个小区的房屋坍塌了,他们在黑暗中相互支持,与死神抗争。他们商定,如果能活出去,一定真心相爱厮守一生。

96小时后,他们被解救出来。但这位在大地震中失去了5位亲人、无家可归的农民工,面对这位漂亮的都市女孩时,却不敢言爱。姑娘并不放弃,5月22日下午,她毅然和他在废墟上举行了婚礼。

逃生!他抱起她扔进垃圾房

今年29岁的刘文松是北川县片口乡人,在长虹空调公司售后服务部做临时安装工。5月12日这天,他在县城曲山小区安装空调。下午2时28分,他正在固定二楼外面的空调支架,突然,他感觉身子摇晃起来,急忙紧紧抓住支架,准备系上安全带时,整个楼房也剧烈摇晃起来,“叭”的一声将他摔下了楼。这时,他惊恐地感觉到,大地也在剧烈地抖动,刹时,砖头,瓦块、乱石,直向他头顶击来!他明白了:这是地震!

整个小区乱成一团,有人哭喊,有人跳楼,还有人在楼道里狂奔!刘文松爬起来又跌倒,跌倒了又爬起来,有重物砸在他的头盔上,他明显感到背上也挨了一砖头。四周一片昏暗,到处都是楼房,他无处可逃。就在万分危急的关头,他突然想到楼旁有个垃圾房,或许,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奋力跑过去,与一个惊惶失措的姑娘撞了个满怀。

刘文松二话没说,一把拽住她,冲到垃圾房门口,拦腰抱起她,将她从倒垃圾的洞口扔了进去,接着,他自己也迅速地钻了进去。这时,他听到外面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这是房屋坍塌的声音,他吓得脸色铁青,赶忙伏在女孩身上。这时,垃圾房顶也有瓦块落了下来,把他击昏。

不知过了多久,姑娘醒过来了。她首先闻到了一股恶臭。想挪动一下身子时,才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压住了。努力睁开眼睛,四周一团漆黑,用手揉了揉,她发觉自己并没有死去。经过回想,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是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救了她。而他却还没有醒过来。

姑娘想翻过身子叫醒他,这才发现自己受伤了,全身多处瘀肿,左腿膝关节脱臼了。她强烈地意识到,不能就这样等死!她咬紧牙关,艰难地翻过刘文松的身子,坐了起来,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没有任何信号!从手机上的时间推算,已经过去4个小时了,天快要黑了。借着手机的光亮,她发现刘文松头上带的安全帽和身上穿的长虹工衣,知道了他的身份,双手摇着他叫:“长虹大哥,您醒醒!”

好半天,刘文松都没有反应,姑娘急得直掉泪:“长虹大哥,你不要吓我啊!”她用手探了探刘文松的鼻孔,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于是,她赶紧掐他的人中,发现他的嘴唇干裂得发烫,忙把自己的唇贴上去,用自己的唾液帮他浸润着。

坚持!绝境中两人紧紧相拥!

几分钟后,刘文松醒过来了。姑娘对他说,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没命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脑海里一闪,她惊悸地颤抖起来。刘文松紧紧搂住她,对她说,要坚强,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活着出去!

垃圾房有2米高,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求生空间。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他们可以看到,垃圾房的房顶已被坍塌的楼房压烂了,幸亏有若干水泥柱和水泥板交叉在房顶,否则,他俩肯定被压成肉酱!

定下神后,刘文松去拉姑娘起来,姑娘痛苦地叫起来:“我的腿!”刘文松躺下去,一手按住她的膝盖,一手握她的左腿,用力一扯,随着一声尖叫,姑娘的膝关节复位了。接着,刘文松又为她按摩膝关节。姑娘感激地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刘文松说:“安装空调是危险作业,这些知识是必备的。”

姑娘告诉刘文松,她叫叶小配,今年28岁,家住绵阳市建设街,是北川县双峰建筑公司的财务总监。公司的写字楼就在曲山小区,今天下午她刚到单位上班,地震就发生了,她正吓得不知所措时,就被刘文松一下子拽到了垃圾房,捡了一条命。互报年龄后,叶小配称刘文松为“松哥”。

他们的呼吸没有问题,证明外面有缝隙。他俩决定爬上垃圾房的房顶,看有没有路逃出去。叶小配慢慢直起身子,踩着刘文松的双肩上去,抓住一根钢筋,向外一望,四周一片漆黑,用手触摸到的,只有坚硬的水泥柱和水泥板,手无寸铁的他们,根本无计可施。

对了,我们不是从垃圾房的洞口进来的吗?刘文松一拍脑门,他翻身蹲在洞口,但用手一摸,只有一尺左右的空间,这是垃圾房房盖外檐与墙的距离。刘文松轻轻地探下身子,心中一阵惊喜,他踩着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扳手!他用脚趾把扳手夹起来,想用这把扳手开出一条逃生之路。

刘文松蹲在洞口,拼命地用扳手敲打外面的水泥板,已经震裂了的水泥板随着敲打,大块大块地落下。“我们要像老鼠打洞一样打开生命通道!”刘文松信心十足。

就在这时,强余震再次发生!刘文松被摔了下来,垃圾房的房角被压塌了。打出通道逃生的路被堵死了!但待在垃圾房里,发生余震时,外面的重物一挤压,也难保垃圾房不被压垮!

想到这里,叶小配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浑身不停地颤抖。刘文松强迫自己镇定,他紧紧地搂住了她:“不要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政府肯定在组织救援,我们要保存实力,等待救援!”刘文松的话让叶小配吃下了定心丸,她慢慢恢复了平静。

次日凌晨2时,他俩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看来,只有在臭气熏天的垃圾里扒食了。垃圾房震前刚清理过不久,垃圾不多,刘文松趴在地上,一个垃圾袋一个垃圾袋地搜索,不停地给叶小配报喜:“呵,有面包,牛奶还没喝完就扔了,有苹果核,没啃干净,可以吃的。”他将捡到的食物递给叶小配,叶小配坚持说不饿,刘文松舍不得吃,就收集在头盔里,他必须作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不一会儿,他俩困了,开始打盹了。13日凌晨4点左右,他俩从梦中被惊醒,到处都是水流声。下雨了,头顶有水滴下来,地上的积水越升越高,他俩浑身都被打湿了。刘文松恍恍惚惚地想起身,不小心滑在地上。叶小配将他拉起来时,发现他浑身冰凉,还在发抖!遭了,他身上有外伤,不能见水的!她默默地帮他脱下了外衣,紧紧抱着他试图给他热量,渐渐地,在叶小配的怀抱中,刘文松的身上有了热度,仿佛从梦幻中走回了现实。

此时,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叶小配是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同他拥抱在一起,用自己身体的温暖把他从死亡通道里拉了回来。

在这样的绝境中,如此近距离地感受着男人的气息,叶小配感觉它是那么的亲近,这种感觉让她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她喃喃地说:“松哥,我们一定要出去!”

刘文松说:“是的,我们一定要出去!”

相约!活着出去一定厮守一生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垃圾房里的水越漫越深。刘文松说:“我们绝不能被淹死!”他把外衣撕成布条,借着手机的微光,抛上房顶的一根断钢筋上,使出平时安装空调时攀房越壁的技巧,轻轻一带力,上去了。他双手抓住钢筋,再用布条把叶小配拉上去,两人都吊住钢筋,刘文松又腾出一只手来用布条将自己和叶小配捆在一起。他想,如果叶小配坚持不住,就用自己的身子吊住她,决不能让她落进水里。饥饿再次袭来时,他俩就喝浸下来的雨水。喝足了水,就找各种话题聊天,以防打盹时掉下去。

5月13日下午3点左右,垃圾房的积水慢慢退去。他们在空中已足足吊了10个多小时,当他们落到地面时,双手久久弯曲不能复原,疲倦得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14日早上7点时,两人醒了。叶小配问:“还没有人来救我们吗?”刘文松说:“别着急,会有人来的。”叶小配的情绪一下子陷入低谷,但当刘文松将一个牛奶袋里的残汁挤到她干涸的唇上时,她的眼睛湿润了——生命的最后关头,能得到这个男人的陪伴和关爱,也是一种幸福啊!

她坐了起来,轻轻地唤了一声:“松哥!”刘文松忙问:“你要什么吗?”她点点头:“你出去以后,做我的男朋友,好吗?”刘文松愣了:“我,我只是个民工!”叶小配说:“你知道吗?灾难来临时,和我热恋了三年的男朋友拔腿就跑,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在这样的灾难面前,再多的金钱,再高的地位,再好的前途,都那么不堪一击!而你与我素不相识,但你用爱心将我们绑在了一起,这样的姻缘难道不值得珍惜吗?”

见叶小配说得情真意切,刘文松一把搂过她:“你说得对,我们要生死相依!”

他们再也不敢睡过去了,直立着身子,开始向外呼救。饿了,就吃地上的垃圾;累了,就坐下来歇一下;瞌睡来了,就狠狠地揪自己的鼻子。直到5月15日下午5点,他们惊喜地听到,外面传来了隆隆的机器声!

救援的人到了!刘文松紧紧拉住叶小配,一齐大喊救命!但是,外面只有铲车的轰隆声,没人回应他们,对方根本没听见!怎么办呢?叶小配急得快要哭了!

“他们在清理这一片废墟,一定会发现我们的!”刘文松安慰道。于是,他们又开始静静地等待。

携手!我们在废墟上举行婚礼

5月16日上午9时,叶小配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妈妈!妈妈找我来了!她激动地哭了!她大声回答着母亲的呼唤,接着,救援队伍与他们通上了话,外面的人鼓励他们要挺住!

下午3时,垃圾房上面和周围压着上面的钢筋混泥土终于被清理开,救援人员钻进垃圾房,将他俩抱了出来,放在担架上。由于在黑暗中待的时间太久,为保护他俩的眼睛,救援人员用布将两人的眼睛蒙住,抬上救护车,送往绵阳市抗震救灾急救中心。自此,刘文松和叶小配在垃圾房里足足抗争了96小时!

获救后,叶小配得知刘文松家的房屋被毁,爷爷奶奶和父母、弟弟全部遇难!她哭了,嘱咐母亲一定要照顾好刘文松。

5月17日下午,叶小配康复了,她急忙去找刘文松时,母亲却告诉她,刘文松已经走了,他带话给她说,他俩的约定取消,要叶小配保重。叶小配理解他内心的伤痛:亲人没了,家园被毁了,他无心谈论这些。得知他的乡亲们全部转移到了绵阳城区,叶小配立即跑到绵阳市九州体育馆和南河体育中心两大灾民临时安置点,寻找刘文松,但他却踪影全无。

对了,刘文松不是在长虹公司打工吗?她打电话去长虹空调售后服务中心,得到的消息是:长虹集团绵阳总部的所有员工,凡年龄在18周岁以上、55周岁以下的,全部投入到了抗震救灾第一线!看来,刘文松很有可能去当志愿者了。5月19日,叶小配加入志愿者行列,一边在各救助站、医院和灾民临时安置点帮忙,一边寻找刘文松的下落。

5月22日,全国哀悼日结束后的第一天,擦干眼泪,重建家园的号角吹响,部分灾民开始返乡,刘文松所在的北川县片口乡的灾民也在其中。得知这一消息,叶小配立即赶往片口乡大梁村。

来到大梁村,村民们正在统一规划的地方搭建帐篷,叶小配一眼就看见了穿着长虹工衣的刘文松。她走上前,对他说,她要兑现两人在绝境中许下的诺言。然而,刘文松拒绝了她:“我失去了5位亲人,此刻怎能谈情说爱,大家都在救灾,我怎能顾及儿女情长?绝境中的爱是纯真的,但回到现实,我们必须找准自己的位置。”

叶小配告诉刘文松,地震时,她的男友抛下她后,没能冲到空旷地带,遇难了;她所在的公司,没了。她泪水长流:在绝境中,你表现得多么勇敢,为什么回到现实却变得如此懦弱?我一直在找你,就是要与你患难与共,重建家园,活出个样子来,用积极的生活方式告慰逝者,回报支援我们的人!

重建家园的第一天,一个美丽的城里姑娘就跑到村里来要做大梁村的媳妇,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姑娘,你如果是真心的,敢同刘文松举行婚礼么?”闻讯赶来的村长李兴民问。“敢,现在就敢!”叶小配激动地说。

“你考虑好了吗?不后悔?”刘文松哭了。叶小配为他擦干眼泪:“我们能战胜死神,还有什么战胜不了的?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

当天下午2点28分,在那场大灾难发生后的第十天的同一时刻,在大梁村的废墟上,在新搭建的帐篷边,刘文松和叶小配在村民们的掌声中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特殊时期,没来得及领结婚证明,在场的300多村民都是他们的证婚人。村长李兴民主持了婚礼,拜天地前,他们向刘文松逝去的亲人和5?12大地震中所有的遇难者默哀三分钟。

婚礼结束后,叶小配在绵阳城的亲戚朋友都赶来了,给他们送上了礼金,叶小配把所得的6700元礼金全部捐献给了大梁村,用于重建家园。

七元钱的婚礼

几千年来,中国人传统观念中的“成家”就是结婚育子,故有牧羊童说的“放羊赚钱,赚钱娶媳妇,娶了媳妇生儿子,生了儿子放羊”的故事流传。其实,在中国,尤其是农村,广大的芸芸众生虽然不一定都放羊,但基本上都在重复着牧羊童的故事。

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我,不愿重复牧羊童的故事,千方百计的想改变自己“牧羊童”的身份——进山当了一名月薪30元的民办教师(实际上还是农民),于是,我终于能够把养家糊口的担子挑了起来,也基本上找回了七尺男儿的尊严。然而,俗话说饭饱思娇莲,我自然也脱不了俗,加上NN又是那样的爱着我,我也铁定:她必须是我的终身伴侣。于是“成家”——建立我俩自己的家,就成了我们共同奋斗的目标。我始终认为,人生只要有目标,那怕这个目标再俗,俗到与“牧羊童”近似而令现代人觉得可怜而又可悲,也能使我们品出生活的滋味,因而永远不会把自己的那份工作当成劳役。

NN那时已是正式教师,每月可拿35元的工资,还吃着每月28斤的国家粮,教学相当出色,还多次被评为“红旗教师”。我呢,一人教着30几个孩子,也是尽心尽力,深得山里人的敬重。虽隔山隔岭,但是“人居两地,情发一心”,我俩既能在信中嬉说“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往日趣事,数说“灯前写了书无数,算没个人传与”的眼前苦恼和无奈(分水坳不通邮),又能在暑假和寒假中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共同体验着“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的情趣,共同咀嚼着“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深意,

然而,花前月下的浪漫不能改变清贫而又严峻的现实:NN挑起的一家五口的担子十分沉重,我们不可能在维持两个家八、九个人的起码生活标准外有丝毫的积蓄,以便添置哪怕是一样显眼的新物件,至于那时农村婚嫁作兴的“三大件”: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我们笑谈:等猴年马月吧!谈婚论嫁对于我俩简直是遥不可及,为此,我俩也经常陷入苦恼和焦虑之中。

清贫的现实给我俩甜蜜的相处带来的焦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重,给两个家庭大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我的父亲对于未来儿媳的每一次到来,都是诚惶诚恐,除了倾尽全力把他的烹饪技巧发挥到极至外,就是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拿出他的长烟杆,不停的吸着最便宜的“屎脚叶子”旱烟;NN的母亲对于准女婿我的做客,唯一能尽的心意就是在他们“七根番薯丝扛一粒米”的饭甑里,特意留出一中碗纯米饭(我当时有胃病,对番薯特敏感)而且虎视眈眈的监视着小弟妹们,决不允许他们有“越雷池一步”的行为,饭桌上,小弟妹们偶尔瞟过来的艳羡的目光让我深深感到不安。

就这样,我们迎来了1965年的春节,在父亲的提议下,NN来到我家过年,一个未过门的媳妇能在男家过年,这件事本身的特殊性是不言而喻的,尤其是在我们人多眼杂的宋家大屋场里,当本家大兄嫂玉珍经过长期窥探得出我和NN至今都独善其身的结论后,就以她“大哥嫂”的身份,动员了一大帮妯娌,真诚的训导我“结了婚算了,这样下去,对人家小Z老师不好,老是拖、拖,把人家妹仔都拖老了,横边人都不忍心!”大家七嘴八舌一致附和。从除夕夜到大年初三,轮番说合,我们始终笑着摇头。

初四日又是个阴冷阴冷的日子,早饭后,嫂子们又围到火炉里开始了新的一论劝说。说实话,我何尝不想简简单单的搞个婚礼结婚呢!但再简单,床上的用品总得要新的吧,NN总还要有一套象样的新人服吧,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呀。但是,执拗而又热心的大哥嫂将军了:只要你同意,拿出两元、三元的,别的你别管!我半信半疑,掏出两元零钞给她,NN根本就不相信,但也掏出两元零钞,大哥嫂起身走开又向父亲讨了三元钱走了,我和NN并不以为然,继续烤我们的火。我俩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大哥嫂们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一场宋家屋场从未有过的婚礼——中午,我被大哥嫂叫到我们家唯一一间正房里,顿时眼睛一亮,床上挂着虽不新但非常洁白的蚊帐,床上的床单、枕头整整洁洁,红花被窝四四方方的安放在床头,格外显眼,旧书案铺上了清洁的台布,上面摆放着一盘新玻璃杯和一面崭新的圆镜,大哥嫂介绍这是尚待闺中的堂妹“福几”特意买来送给新嫂子的,其他床上用品都是嫂子们凑起来的。她还说,晚饭后,大家都会来贺喜,糖果、香烟、茶叶、酒和爆竹她都准备好了。听了她一本正经的陈述,我顿时乱了方寸,嗔怪道:大哥嫂,你还当真了?大哥嫂一脸严肃:快跟小Z准备去吧,这事,大哥嫂能跟你们开玩笑?!我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这也未免太马虎了吧,如此做派,岂不太委屈了NN、太对不起NN家了吗!然而,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NN正式挑明了这一话题。从心底里就认为遥不可及的事陡然摆到了一个不到21岁的姑娘面前,表态之难,可想而知。开始时,她只是一味的摇头,后来,我问她到底怎么办时,她沉默了,她大概又想起了家中辍学的大弟和幼小的二弟和小妹,想起了妈妈因最简单的脚盆、马桶、行笼、被窝等起码的陪嫁物都无能力着发时的长吁短叹,于是,她流泪了,当她意识到这种简单的婚礼实际上是对双方大人的一种精神解脱时,我再一次问她后,她没有摇头,接过我递给她的手绢擦干了眼泪轻轻的打了我:好伤了你吆!

婚礼很热闹,爆竹响后,在家的五伯五婶,七叔七婶,九叔九婶围在圆桌四周吸着香烟,饮着白酒,喝着浓茶,都向我父亲道贺,齐夸NN是个难得的好媳妇;一大帮兄嫂子侄女则到新房里闹洞房,传统的、时尚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在欢乐的气氛里我俩又跳又唱,我们用真情和热泪演绎了“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的人间佳话。

1965年农历正月初四,我俩以这七元钱的婚礼为起点,开始了充满甜酸苦辣的“成家”历程。每年的这一日,也便成了我们俩铁定纪念的日子。

错过今天再爱你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唢呐吹得天昏地暗,鞭炮声不绝于耳。酒店里,熙熙攘攘的人进进出出。这里有亲戚朋友,也有同学同事。每个人好象都很忙碌也很愉快幸福。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一个房间,等着司仪喊我去“拜堂”。想着从今天起,就要告别“单身贵族”,开始另一种生活,心中一半是欢喜,一半是忧愁。我选择的人,并不是我的最爱。我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感受,怕伴娘笑话。安静的一个人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透透气。

窗外俨然是十月秋天的景色,零星的树叶挂在枝头。偶尔的一阵风,树叶就轻轻摇摆,就象,应该象——我轻轻飘起的婚纱,有点萧条。谁说不是呢?从树的那边,又来了一行人,肯定也是为着婚礼而来。近了,近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瘦高个儿走在前面。那个人怎么这么熟悉?居然是他。枫。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

我清楚的记得他,不,确切的说是我忘了自己也忘不了他——我的初恋情人。

他是高我两届的一个学长。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认识他的全过程。那时我们是刚入学的新生,他作为学生会干部,是接待新生的志愿者。第一次见到我的父亲,他就亲切的喊“大爷”。他这一喊在我心里留下同刻骨铭心的印记。于是,我渴望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遇到他。后来,经过不懈努力,我终于也如愿以偿的进了学生会。和他接触的机会终于多起来。每个周,他都负责检查我们的板报,有次他象平常一样来检查,看到我们板报做的很精致,却有一个角落空下来,他随手取了一支粉色粉笔,在那个位置添上一朵百合,并告诉我,做板报就要见缝扎针,做到恰到好处。也许是出于对他的好感,让我对他的话心领神会,以后每次板报,都设计精巧。

时间过的真的比日历撕的还快。转眼,他毕业了。而我还要继续留在校园读书。我以为,今生从此各奔东西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就安心读书。尽管,我时常在夜里梦到他。两年以后,我也毕业了。一时间找不到工作,可是又不想窝在家里做父母的寄生虫。在我们这个小城,没有私企,没有公司。我选择了在一家饭店做临时工自食其力。那天,很平常。饭店仍旧是一拨人走,一拨人来。一拨人,进了我要服务的房间。可是,这个人居然是枫。为他们端茶送水时,偷偷的望见他。心里一阵阵激动。他也觉察到,背后一双眼睛在偷偷的注视着他。也许感觉本来就是如此微妙。他告诉我,他在一个机关单位,而那个单位居然离这个小饭店很近,也许就是天赐的良缘。我们的故事,就从三年前的微笑开始,划上一个休止号,而三年后,又重新开始新的篇章。

我觉得,他是我遇到的最优秀的男孩子。能吃苦,有耐心,又很体贴。记得当时,他没房子,就住在单位的宿舍,可是每次去他那里,他的房间总是干净整洁的一尘不染。他总是很聪明,不能请得起我吃山珍海味,却可以变戏法似的,把同一种菜做成不同口味的菜肴,想想都觉得幸福。他也总是那样含蓄的让人心动,有次很多人在一起吃饭,我坐在他的旁边,他悄悄的把手伸在我的手上,轻轻的问,冷吗?看到他的眼神,听到温暖的声音就觉得如同春天一样的温暖。他的动作,整个桌子的人都没觉察,只有我,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甜蜜的日子并不多。结束的原由是我父母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当我说出,我喜欢一个男孩,就是当初入学接待我的那个,我父母几乎怒不可扼,喜欢他?天下没有男孩了吗?他显得那么老,又那么矮,哪点配的上你?我知道,父母一定不想委屈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唯一的女儿。我大哭了一场,用绝食来抗争。可是父母始终不松口让和他在一起。后来,母亲索性也跟着绝食,说要死就和我一起死。父亲不一不饶的说,如果我敢继续和他来往,就和我断绝关系。终于,我还是放弃了爱情屈服了家庭。

后来,有人介绍对象。我是蓬乱着头发,不修边幅的去见的。就希望对方看到我这样子能主动退出。可是,总是事与愿违,他偏偏是一见钟情。接下来就是送彩礼,定婚期。整个过程,我如同木偶人一样,麻木,麻木,还是麻木。直到今天。

嘀嘀答答的唢呐声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原来是要“拜堂”了。我被伴娘和一些其他的不认识的人推推搡搡的来到大厅。面对两只红烛,心里有万般滋味。而他,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这里除了我的心,一切都是喜庆的,哪怕是空气。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高亢而沙哑,我深深鞠躬。抬头的瞬间,遇到他的眼神,我连忙低下头,一滴清凉的东西打落在我的脚上。周围的人有唏嘘声,说是新娘太激动,太幸福了。而我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要破碎一般,我哪是在拜堂,我是在告别历史。终于,我还是勇敢的脱掉婚纱,跳到他跟前,大声的当着众人的面,向着全宇宙宣布,枫,你才是我今生最爱的人,我要嫁给你。然后,挽着他的胳膊,不顾别人怎么阻拦,逃出这没有爱情的婚姻。而我,终究仅仅是凡人,我没有足够的勇气那样。司仪不紧不慢的喊着,二拜高堂。他的父母双双落座,乐的合不拢嘴。我深深的鞠躬,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泪雨滂沱。他的父母连忙扶起我,笑着宽慰,傻孩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我们以后都当你是自己闺女待。快,别哭了。他们掏出手绢拭去我脸上的泪,又掏出红包,帮我纂在我的手心。我已经不知道,我是怎么拜完最后一拜。只知道拜完堂,我就被拥挤到“洞房”。

等我例行公事似被闹完洞房,敬了酒席,我飞奔到拜堂的地方,飞奔到他经过的那棵树下,想见见他,想看到奇迹。可是,拜堂的地方,早已空荡荡的,那棵树,依然孤独的站立着。我的心,仿佛早被这瑟瑟的秋风撕裂了。我才知道,我做了多么愚蠢的选择。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背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跟来了很多人,有他的父母,亲人,当然还有他。他惊奇的望着我哭红的眼睛,不知所措。仿佛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今天的事儿办的让你不满意?他小心翼翼的说。不是,我只是刚才敬酒的时候喝了一点,有点反胃。我迎合着他的话。他脸上的神经松弛下来,露出轻松的笑容。我的泪水,再次如打开闸门的水奔涌而下。他仅仅的把我抱在怀了,仿佛怕我丢了一样。

往回走的路上,脑海里交替闪现他和枫的影子。最终,他的影象定格成一道风景。我的枫,错过今天,再爱你,好吗?错过今天,不再爱你,好吗?

伤感爱情故事

小心,是一个女孩子。

小心,是她在网上的名字。

小心,是海大第一批女网虫。

在车站,我终于用双手的大拇指和中指圈成一颗心,高高地举过头顶。

小心的泪奔涌而出,车窗上只留下抖动的双肩……

小心爱看书,很有一套理论,常常让男生们败下阵来。那时,许多人要搬出我来应战,而我不肯。在我眼里,小心是个难以琢磨的人。记得第一次与她对话是那么的简单:

“嗨,能把笔记借我抄抄么?”

“可以,拿去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与男生争执时的冲劲。她的脸和眼都是安静的,有我看不懂的祥和。而我有了更强烈的感受,我不懂她。自习教室里,时常有朋友会和她半开玩笑的搞些辩论,我总仔细地听,却不加入。当她无意间看到我的目光,唯一的表情不在脸上,而在长发利索的一甩。是挑战么?无法理解,无法相信。那就是大二时她留给我的记忆。

大三,有了个纯友谊的女性朋友,她也是小心出双如对的好朋友。从她的嘴里,我听到了更多对小心的好评,也知道小心曾多次议论过我的为人。但小心在面对我时依然平静,使我无法相信她会对我有什么兴趣。我们从不曾注视,更不曾交谈,除了通过朋友的言语了解对方,我们一无所获。她是个很有思想的人,这让我畏缩,实在是不愿接近她,让她看出我想和她说话。这种无聊的自尊,一直延续到大四。

有件事我印象很深,那是夏天。

下午上课,小心穿了一件其实很配她的淡色上有大簇水仙的长裙。偏巧我家窗帘的花色与那长裙相同。当时我笑了,把这当笑话说给朋友听,并给她取了个外号——“窗帘”。这个外号很快地传播开来,而我也只当是玩笑,没注意她是否知道。直到后来的一个晚上,小心的朋友和我聊天时说起那个笑话,我才有所惊觉,连忙道歉。但那个女孩却笑了,说:“道什么歉呀。她很喜欢窗帘这个外号。但她生气你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

我沉默了,她与我除了大二借笔记说过一次话从未交谈,让我如何开得了口?那晚我暗想过,发誓下次见她一定笑着打招呼。可是,我食言了。

三年级下学期,学校的BBS站开通。小心的朋友在我的劝诱下开始接触网络,她很快迷上了网,进而天天拖着小心和她一起去CC上网。第一次在BBS上看到署名“小心”的文章,我便被吸引住了。发觉这个人的心境和思想与我那么相近,平生出一份珍惜。于是,我总是留意小心的文章,而且每每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感触,有所收获。我开始回应她的文章,有时两人“Re”得连成一片,场面壮观。终于有一次,我对小心的朋友说了这件事,我说我喜欢小心这个人,我相信她是女的。朋友斜眼看我,一脸诡笑,让我摸不着头脑。看我不明白,她一字一句的说:“小心就是她,是她呀。”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心剧烈地跳动,“小心”,我脱口叫出。

那晚我在BBS上等,她一出现,我就CALL她,喊出了她的真名。她吓坏了,问我是谁,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我对着屏幕大笑,笑出了眼泪。我终于主动同她说话了,等了很久的,不必再等。

那以后,我们时常TALK,她的打字速度也越来越快。玩笑、争论、甚至挑衅,小心和我成了网路上知心的朋友。然而另一方面,虽然我们彼此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面对面时依然无话可说。我欲言又止,她满脸期盼,这种尴尬的场面随毕业的临近而愈渐增多。这是怎么了,她和我之间总有一道高墙。我很困惑,小心也一样,但在BBS上我们都自觉地不提及这个奇怪的现象,只把迷惑和些许悲伤留在下网回校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