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闻此言,双眼再次泛红,不是悲伤而是感动,起身就要给那贼人头头跪下磕头致谢,由于腿上有伤的缘故,没等跪下就跌倒了,脸上梨花带雨,泣声说道:“贱婢今日发生如此不幸之事,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内心绝望愤恨这世道是多么无情不公,若不是今日在这古庙遇见众位英雄得以相救,又激起了小女子对这世道的一点妄想,给了我生的希望,否则我可能就要成了这玉蝉山上的一孤魂野鬼了,实在不知何以为报,想给恩公磕三个响头这可恨的腿又是不允,哎”话刚一说完,就又开始失声痛哭了。
这女子一哭起来更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这贼人头头内心早已荡漾起来,早就忘了这女子刚刚经历的苦难,刚刚那女子所说除了何以为报四个字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心里只想着如何将她骗到手与她翻云覆雨。姑娘哭了半天,他才想起来把姑娘从地上拉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古佛,心里笑道:“这真是我的风水宝地,哈哈哈!”暗中又给手下挤了一个眼色。
那手下也是机灵得很,立刻就明白那贼人头头的意思,笑嘻嘻的说道:“我大哥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没个妻室,不如……”
话没说完,就被那贼人头头厉声打断说道:“多嘴,我又岂是那乘人之危的小人,救人一命若是只为了贪图姑娘美色,那这世道还有得救吗?这种卑鄙的事我做不出来,你要是再乱说话,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哼!”那贼人对自己说的话也非常满意,暗自得意自己以前的书没有白读,搂着姑娘肩膀的手又用力几分。
那贼人手下听闻此言,委屈的说道:“大哥,就是你骂我我也得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带着我兄弟几个走东闯西,若不是我们连累你,就凭你的本事在哪里吃不饱饭呢?你对兄弟几个仁义,做弟弟的怎么不为哥哥着想,你也是该安个家了。”说完之后,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却骂道:“呸!真他么的恶心”。只是不知道是恶心自己,还是恶心那头头,或者是二者都有。
李长安在旁听闻此言,内心亦是感叹不已,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有趣的表演,两个主角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就连配角都这么好,说的话也是妙极了,差点怀疑这两伙人是一伙的,在戏班子里学过,故意演给自己两人看的,这老庙一行真是值当,太值了。
那贼人头头听闻此言,别过头去也叹了一气。心里想到:“这小子以前我到没看出来,我这点本事都让他学去了,以后得防着他点。”
这就是江湖,对大哥来说,小的做的差了不行,他嫌你没本事,做的好了也不行,他怕你翅膀硬了觊觎他的位置。
那女子听到此又怎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棋逢对手被恶心到了,心想:“哼!这种人落到我手里也是活该。”挣开身子凛然说到:“英雄莫不是嫌弃小女子身份低贱,嫌小女貌似无盐,配不上英雄?”
那贼人头头连忙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在下父母都是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从小吃着苦长大的,又怎么会嫌弃你婢女的身份,再说姑娘的尊荣更是平生所见难得的美人,是在下其貌不扬配不上姑娘你才是。”对于自己读过书的事闭口不提,好像是什么丢人的事似的。
“那你又是为何?难道是还有那走江湖的心,怕我拖累了你?英雄放心,我自小就被父母卖到李府当做丫鬟,对父母早已不抱有幻想,我跟着你走江湖就是,只要给我一口吃的喝的就行,贱婢自小就是丫鬟的命,吃得住苦,一路上也能伺候着你。”
那贼人头头听闻此言,心想这美事八字不离一撇了,也不再踌躇不前,说到:“不敢瞒姑娘,其实在下从第一眼见到姑娘心里就喜欢的不行,如此这般是怕姑娘心善此举是想偿还我的恩情,若是如此,在下实在是难以心安。”
那姑娘两眼红肿含泪水盈眶,脸红耳赤说到:“大哥!你我二人能在这古庙相遇就是缘分,我若不被那坏心肠的小姐推下去,我也不会受伤至此,就不会遇见大哥你,虽然受了伤,但是也有了自由之身,难道这一切不都是天意吗?”干脆连英雄也不叫了,直接叫上大哥了,听着确实亲切得多。
旁边的贼人连忙点头说到:对!天意!正是天意!
李长安和玄素两人翻了翻身,睁开了眼,两人会心而笑。
子时已到,这正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只听那女子说道:“则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我二人在这古寺里相识,不如今晚就在这古佛前成亲,大哥,你意下如何?”
那贼人头头心思早就乱了,哪能拒绝,应声说到:“好!就在这。”
其余贼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都纳闷:“哪有半夜结婚的”,赶紧把佛前那块儿地方收拾了一下。
贼人头头搀着那女子走至古佛前,正要跪拜,只听那女子瞅了一眼李长安两人,对那贼人说到:“你我在这陋寺佛前结婚已是不成体统,但别失了礼仪,让旁人看了笑话,不如叫那两个生人共同观礼,你觉得呢?”
那贼人点头说到:“对,是不能失了礼数。”他本来就有点生气,自己这边这么大动静,那两个小子一直在那装睡,于是转头给手下递了一个眼色,让其过去。
没等那人过来,李长安和玄素就坐了起来,起身对众人拱了拱手,道了声喜。一直没说过话的玄素深深地看了那贼人头头一眼,问道:“你们真的要在这佛前拜堂成亲吗?”
“怎么?你有意见?耽搁你俩睡觉了?”那贼人质问道
“不,我没意见,只是扰了佛家清净之地,不过怎么选择是你的事?”玄素应道
“哼!你一个道人来这佛家旧地,自己扰了这份清净不说,还怨上了我们。见这弱女子受伤也不见你俩把包中的药物拿出来,甚至一直倒头装睡。邀请你俩参加我们的婚礼,你俩也不说准备点贺礼,不如就把那毯子送与我二人吧,夜里风大,给内子当做被褥以挡风寒。”
玄素不再多语,李长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毯子扔了过去。
那贼人头头一把接过毯子,就要给那女子披上,不成想那女子一把推开了毯子,愤声说到:“相公,他们两人看不起我可以,不能叫他看不起你,这毯子我不要,我嫌脏”
那贼人听闻此言,瞬间怒火中烧。
——
从这女子一进来李长安两人就看出她的跟脚,一只结丹不久的猫妖,而这妖精正是因为看不出李长安二人深浅,尤其是那道士所背的桃木剑,看一眼都觉得压抑,所以才一直谋划到现在,否则就这几个最高宗师境的贼人根本用不着演戏,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那贼人头头对着手下说道:“把他俩绑了,看不起我们,有本事就别在这寺里过夜啊!”
那伙贼人犹犹豫豫终究是向李长安两人围了过去,李长安向后退了一步,这种事还是玄素解决较好。玄素看也没看围过来的的贼人,盯着那猫妖变化的女子和那贼人头头,斥声说道:“那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执迷不悔是吧”,只见玄素挂在墙上的那柄桃木剑无声无息的出鞘飞至玄素面前,剑尖指着猫妖两人。
那六个围过来的贼人生平哪见过这种场面,自然知道是见了高人,吓得腿不自禁的抖了起来。只听李长安打了个响指,那六人立即就晕倒在地。既然玄素想和那猫妖两人好好聊聊,自己就顺手帮他解决掉这六个罪不至死的小人。
只见那桃木剑刷的一声从两人胸膛穿了过去,又自行返回了剑鞘。两人身上没有任何血迹,但是却真实地感受到了疼痛。其实本来此剑只会穿过那贼人头头一人,而那贼人第一时间竟把旁边的妖人拉至身前。而那猫妖是知道眼前的道士若真的想杀自己,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所以躲都没躲。玄素也确实没有伤害到猫妖,但那一剑带走了贼人头头三魂之一的爽灵和七魄之中的吞贼、除秽一三两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