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傍晚,一群群的衣着统一的宗门弟子上了山,手持长剑,快速将寺庙包围了起来。
梵音寺内香客寥寥无几,留下的也被人赶了出去,只剩满寺的僧人,面容平和,像是有所准备般不惊不扰。
正殿之内,天澜宗宗门点了一炷香,随手插进香炉之内,抬头望着高大的释迦摩尼像,忍不住轻蔑一笑。
梵音寺香火鼎盛,每日前来上香的络绎不绝,可谁又能想到满寺的僧人皆是一副虚伪的嘴脸,就连寺中一座座金漆的佛像都虚伪的很。
“一月已过,一德方丈,还没回来?”
有弟子进屋,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他挑了挑眉,另外三人也朝他边看来,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吴鸿塬转过身来,哼了一声。
“太初宗和水月宗那两个小的带人回去了,恐怕起了疑心。”
其他三位宗主倒是不以为意,周无献背着手。
“回去便回去吧,左右翻不了什么风浪,小辈不知礼数,等事情过了再抽出手调教便是。”
叫他们来也只是照例行事,既然不识相那就怪不了他们了。败者为寇,空有名头没有守住的本事,那就要早早做好被蚕食的准备。
其他人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这便是修士界的生存法则,不管是小宗门还是大宗门,败了就是败了,谁都不觉得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太初宗和水月宗那两位老顽固出事,还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言归正传,还是说正事吧。”
周无献看向殿中站着的僧人,沉着声问。
“我等来了寺中一趟又一趟,不知道你们方丈究竟去了何处?”
那僧人行了个佛礼,语气淡淡,不卑不亢。
“阿弥陀佛,方丈不归自是被他不归之事绊住了手脚,想来等方丈将该做的事情做完,便能回来了。”
“你——”
“欸,一德方丈不在,寺中自有主事的之人,周宗主何必跟一个普通僧人计较?”
殿外紧跟着有道声音传来,声如洪钟。
“谷施主说的甚是!”
抬眼看去,来的人是一缘法师,也是寺中一德方丈的师弟。
袈裟加身,身宽体胖胡须半白,满面慈悲之意,只是望着殿中四人时,眉宇间透着抹若有若无的戾气。
一德大师不在,梵音寺如今主事的便是他,也正是魏焱所说当初给他下毒的人。
“阿弥陀佛,不知什么风将四位宗主一起吹来了寺中,看四位宗主这般大动干戈,莫不是要兴师问罪?”
“一缘法师说笑了,佛门净地我等怎敢放肆。”
吴鸿塬嘴角越发讥讽,侧眸与周无献对了个眼神,继续道。
“不过,我等今日前来,倒确实有些事想要弄清楚。如今外头流言四起,想来百姓所言一缘大师早已知晓,宫中还有寺中法师在,不知道百姓所言之事,一缘法师可否解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