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看对面买着当宵夜吃,你也馋了?”
裴岩可不是个笨人,眼珠子一转就能猜到郭婉心里想的啥。
他抬脚用鞋狠狠碾着地上的烂肉,状似无意道:“我买火勺的时候还遇到对面魏肆了。”
“他啊,和我不一样。”
“他傻。”
“就像火勺怕见风似的,刚一出锅他赶紧接手里揣衣服最里边了,烫得直吸气,你说他傻不傻?”
“那卖火勺的离咱们这儿也就这么一小段路,东西再凉能凉哪去?”
他咧嘴:“媳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看我没放怀里不也顺顺当当的给你把火勺买回来了吗?”
“当然,吃不吃就是你的事儿了,你是愿意拿这玩意砸我还是愿意真当个宵夜吃了,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我该做到的都做到了,任谁听了都说不出我有什么不对,大半夜的你说想吃我就给你买,我对你够好的了吧?”
甭管他怎么拿回来的,也甭管东西是不是好好拿回来的……就说他听没听话买没买吧。
听话了,给买了,谁还能挑他什么毛病?
就算那爱多管闲事的陈主任再鸡蛋里边挑骨头,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
郭婉眼圈通红,地上的烂肉配上裴岩嘴里说的这些不要脸的话,让她都恨不得扑过去把眼前人的脸抓花。
看她气成这样,裴岩笑笑不再装傻:“怎么,心里不痛快?”
“是听我说话心里不痛快啊,还是吃不到魏肆买的火勺心里不痛快啊?”
郭婉眼馋对面魏肆对媳妇好都眼馋到让他去模仿了,打量他看不出来呢?
裴岩:“其实咱们夫妻俩现在闹到这种地步,互相也别装了,你心里合计什么我都知道,就算一时不知道,等回头仔细琢磨琢磨也能想明白。”
不止是郭婉了解他的不堪,他难道就不了解郭婉有多卑劣?
随手拖了把凳子,裴岩坐到郭婉面前:“你让我大半夜折腾着给你买火勺去,不就是嫉妒苏岁吗?”
嘴脸真够难看的。
“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较劲儿的不是这破火勺,你是跟人家魏肆媳妇较劲儿呢。”
所以他今天就是不拿火勺撒气,真辛辛苦苦完好无损的给她把火勺带回来了。
郭婉也不能吃两口。
她心思根本就不在火勺上,也不在他身上。
而是满心满眼就盯着人家对面两口子怎么过日子呢!
裴岩讥讽:“后悔了吧?后悔当初费尽心思换亲了吧?”
“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天天看着对面魏肆对媳妇咋好咋好,你这眼珠子该是嫉妒得通红了吧?”
被说中心事,郭婉色厉内荏:“你闭嘴!”
“我闭什么嘴。”裴岩耸耸肩,“别说你后悔,我也后悔着呢。”
“我本来那么能耐那么漂亮一媳妇让你给换了,我才是最该后悔的那一个!”
他使劲儿往郭婉心窝子里扎:“听明白没?我才是该后悔的那一个,你啊,说实在的,你还真没必要后悔。”
“你摊上我,日子过成这样,哪怕把我换成魏肆,你日子估摸着也不能好过到哪里去。”
郭婉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裴岩盯着她,“意思很简单,一句话——你不是苏岁。”
“所以你别看魏肆对苏岁如何如何好,那是因为他媳妇是苏岁,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不?”
“换成我,没换亲,我媳妇是苏岁我也跟魏肆似的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顶在头上怕掉了,我也愿意让她往我脖颈子上骑。”
他笑得极其欠打:“所以问题的关键从来都不是嫁给谁你才不会后悔,也不是我和魏肆区别有多大……而是你和苏岁的区别啊。”
“简单来说就是——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