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P>

扶棺归国？</P>

勾践恨不得跳出来说他可以！</P>

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他敢说出来，那就是蛤蟆掉进滚水锅，死路一条。</P>

经雅鱼一事，他也算是能完全确定，吴王夫差优柔寡断，有妇人之仁，也就更坚定的走讨好逢迎的道路。</P>

尤其是，夫差与伍封之间君臣情谊的裂缝，似乎更大了。</P>

伍封，与伍子胥是一体的。</P>

这也算是雅鱼的贡献。</P>

吴国如此君臣形势，终有一日，他能等来回越的曙光。</P>

这一天，兴许也不会太远。</P>

于是，勾践只是依旧谦卑的低着头，沉默不语。</P>

皇天助佑，前沉后扬。</P>

祸为德报，忧为福堂。</P>

直到夫差发话，命人离开。</P>

大殿，已经被寺人收拾的干干净净。</P>

不见雅鱼尸身，不见满地鲜血，唯有空气中若有似无还未来得及完全散去的血腥味。</P>

“伍封，你可在怪寡人？”</P>

一切尘埃落定后，怒火散去，夫差的耐心又一点点回归，似乎又重新想起了殿中人是他寄予厚望朝夕相伴数百日夜的信重之人。</P>

荪歌弯弯嘴角，低眉浅笑，依旧是恭恭敬敬。</P>

她是臣，也是夫差心中的小玩意儿。</P>

夫差想要的是一个全身心忠于他，又绝不会脱离他掌控的完美棋子。</P>

棋子稍稍逾线，那就是不可饶恕。</P>

“臣惶恐。”</P>

夫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半是威严，半是纵容“你莫要被雅鱼所哄骗。”</P>

“在你来之前，雅鱼就在刻意的激怒寡人，甚至特意要求你前来，也意在挑拨离间。”</P>

“死路，是她自己选的。”</P>

不识抬举，又居心叵测，死有余辜！</P>

他饮酒微醺，脾气本就比平日放纵。</P>

严词拒绝他的示好，惹的他动怒后，又孜孜不倦想方设法的激怒他。</P>

那些话，无半分敬意。</P>

那种境地下，提伍封更是火上浇油。</P>

他视伍封为自己的所有物，容不得一丝背叛。</P>

荪歌：这是要给她甜枣了吗？</P>

这年头，君臣相处，也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了。</P>

她也不知是该说夫差老道，还是天真了。</P>

一如既往的复杂！</P>

荪歌抬起头“臣知晓雅鱼对臣存了利用之心。”</P>

语气似以往一般，有恭敬，亦有熟稔。</P>

唯有这样，夫差才能安心。</P>

“你既知道，为何还要为她求情？”</P>

“难不成寡人的大夫，竟有一副以德报怨的大善人心肠？”</P>

夫差的声音中染上了笑意，就连坐姿都变得随意舒适了些。</P>

忌惮是真的忌惮。</P>

宠信也是真的宠信。</P>

极端矛盾的两个词，就以这样的姿态牢牢交织在一起，无法分离，也无法割裂。</P>

荪歌也是笑了笑“恻隐之心？”</P>

“若非我，雅鱼兴许不会死的这么早。”</P>

“是我的话让雅鱼不再想心甘情愿的逆来顺受，生了妄想。”</P>

“再者说，我助雅鱼，也有利用的成分。”</P>

“就当是日行一善了。”</P>

“臣还得叩谢王上帮助臣行此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