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P>

他的儿女，不该厚此薄彼。</P>

太白的人生是人生，阿月的人生也该是人生。</P>

荪歌掩口轻笑，不疾不徐“阿爹，阿月年幼便读到过，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P>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P>

“阿爹，我没有觉得是委屈。”</P>

“能见证阿兄光耀大唐，是我的骄傲。”</P>

每一世的存在，总有其意义。</P>

生而为赵高，为的是赎罪，为的是辅佐始皇帝。</P>

如今为李明月，为的是成全，为的是谪仙人李太白。</P>

无论是曾经的千古一帝始皇帝，还是如今的诗仙李太白，她都觉得值得。</P>

这二人，都配得上她的付出。</P>

“阿爹，我心甚喜。”</P>

荪歌重重强调道。</P>

再说，她也没觉得是种牺牲。</P>

无论是身为旁观者，还是亲历者，经历这世事红尘，烟火热烈，她都乐在其中。</P>

李客面露思索，望着嘴角上扬，眼睛似月牙，仿如娇艳盛开的花，眼角眉梢溢着满足的荪歌，久久没有开口。</P>

他觉得是牺牲，阿月觉得是快乐。</P>

对啊，子非鱼安知鱼之乐。</P>

他只是怕阿月会委屈，久而久之心生怨怼，毁了一生的</P>

“见阿月如此，为父也放心了。”</P>

李客伸手拍了拍荪歌的肩膀，满脸欣慰。</P>

在李客夫妇收拾行囊之际，荪歌独自一人前往了戴天山，大明寺。</P>

她不在大明寺多年，但大明寺依旧有她的传说。</P>

荪歌：┬─┬?ノ(゜-゜ノ)</P>

这石壁上，有必要把她当年上房揭瓦嘴贱手欠糟心事记录的这么清楚吗？</P>

本想荣归故里，可现实不允许。</P>

好吧，那她还是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P>

夫子也已大换人，许多都是新面孔。</P>

扪心自问，在大明寺的十余年，她快活的很。</P>

若那些夫子，同窗，知晓荪歌的想法，定会龇牙咧嘴，阴阳怪气。</P>

快乐是荪歌的，痛苦是他们的。</P>

荪歌和李客夫妇一同出蜀，于江陵分别。</P>

荪歌牵着幼弟的手，站在江边目送李客夫妇离开。</P>

异域美人，虽年迈多病，不复当年风华，但眼中深藏的火苗，越发鲜活生动。</P>

不仅李白天生放浪不羁爱自由，这位生于西域，长于西域的美人儿，也是刻在骨子里的豪爽洒脱。</P>

“阿兄。”</P>

似轮回，身边的幼弟，像极了她当年未长开的模样。</P>

肉乎乎，软绵绵。</P>

眉眼，神韵，皆像。</P>

当然，不喜读书，不喜被管束的作妖性子更像。</P>

一句阿兄，让荪歌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P>

好似在这一刻，她成为了李白。</P>

“叫我二哥便好。”荪歌扯着幼弟头发上的小啾啾，轻声道。</P>

“二哥？”</P>

“可小的时候，我听你总唤大哥阿兄。”</P>

小肉墩挣扎着，将自己的头发从荪歌的魔爪下拯救出来。</P>

男子汉，大丈夫，发型不能乱。</P>

荪歌好笑的睨了小肉墩一眼“若你唤我阿兄，那唤李太白什么？”</P>

“仙人！”小肉墩脱口而出，声音清亮。</P>

荪歌挑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倒也没想到，李白的谪仙人之名竟也能传到山川险峻，交通闭塞的巴蜀之地。</P>

“那，那便依了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