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染应声。</P>

“再偏就要掉下去了。”</P>

林染：“……”</P>

燕景安起身，松开她的手，在手腕的位置揉了揉，“疼吗？”</P>

林染手上还戴着燕景安送的珍珠，刚才燕景安的手也按在了上面，隔着珍珠在林染手上留下了一串红印。</P>

“当然疼了！”黑暗里根本看不清，但不妨碍林染谴责对方，“你力气可太大了。”</P>

“我错了，行吗？”燕景安道歉，“来找我干什么？”</P>

被燕景安这么一闹，林染刚才满腔的愁怨都烟消云散了。</P>

她皱了皱眉，“我睡不着。”</P>

“怎么会睡不着？”燕景安揉完了左手换右手，“怕和顾家的人相处不来？”</P>

“那倒没有，万一我不是顾家人呢？操那份心干什么，”林染说，“我是在思考，如果发了财，这钱应该怎么花呢？”</P>

燕景安：“……”</P>

我就不该以为你会多愁善感。</P>

合着一晚上不睡觉是兴奋的。</P>

“我吧，要求也不多，吃喝玩乐一年都花不了几个钱，”林染皱眉，“感觉会有点财产过剩了。”</P>

“染染，”燕景安郑重的叫她，“你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P>

“早吗？”林染问，“想一想又不犯法，做美梦不行吗？”</P>

“行，”燕景安万分纵容，“但是因为想这些而睡不着觉就有些伤身体了。”</P>

“哦。”林染应了一声，低头又不说话了。</P>

屋里依旧没有开灯，时间缓慢的流逝，燕景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开口。</P>

林染吸了吸鼻子，“我……嗯……我确实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P>

“嗯。”燕景安的手从她的手腕滑到了掌心，捏了两下。</P>

林染起初只是沉浸在自己大概是要发财了的喜悦里，但静下心后就有些怯懦了。</P>

她可以为了赚学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打工，也可以为了完成实习任务忍受领导的各种奇葩要求和压榨。</P>

她是一个合格的打工人，也会是一个合格的朋友，但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女儿、妹妹或者孙女。</P>

她的心中关于亲情的那一块位置空缺了太久，不知道该用什么填补。</P>

她不想去打扰白星瑶，小姐自己就已经有很多烦心事了。</P>

她就是再傻，也能看得出来今天白星瑶说的话是为了帮她获得顾映舟的愧疚和陆霆的偏爱。</P>

而林萍，她自己一个人把林染带大，林染不止是她的女儿，也是她和自己丈夫记忆的承载。</P>

她遵守了承诺，告诉了林染的身世，放手她去寻找亲生父母。</P>

但林染不能，也不该用这些事再去让她难过。</P>

所以她只能来找燕景安。</P>

“染染，”燕景安侧过身，低头看着她，“我很开心，你觉得难受了会来找我。”</P>

“这代表我在你心里，也占据了不一样的位置。”</P>

燕景安觉得自己如果不点破这一点，林染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是特殊的。</P>

那他得等到什么时候？</P>

“啊……”林染沉默，“这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