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直都知道,萧倾和家里的关系并不亲近,但却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萧倾的父亲身为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常常忙于工作而顾不得家里,自幼失去母亲的萧倾常常一个人躲在楼梯间里等着自己的父亲回家。十二岁那年,父亲娶了继母,而继母并不喜欢她。在父亲的跟前总是装的温良贤淑,而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却总是对她冷嘲热讽,或许是为了怕别人发现而说闲话,倒是并没有对她动过手。
直到她十五岁那年,继母怀了孕,生下了父亲唯一的儿子。坐稳了总裁夫人宝座的继母开始不能再容忍她的存在,几次三番的要送她出国,却被父亲以她还小的理由拒绝。她以为父亲还关心她,却没想到会在一次偷听到的谈话中得知了真相。
父亲不愿意送她出国,只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长大以后还可以用来联姻好壮大他的公司。她彻底的心凉了,一考上大学就搬了出来,并且一毕业就申请了出国留学,一走就是近七年。
人总是天真的,她以为自己那么久不与家里联系,父亲接到自己的电话应该会训斥自己,痛骂自己,甚至会说出要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这样的狠话。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完全就像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风过无痕。
自己住在简单这里,不是因为不愿意回家,而是真的无处可去。那个家,是父亲和继母,还有弟弟的家,而不是她这个已经被放逐的女儿的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拨通了给父亲的最后一次电话,但是得到的。只有“就这样吧”。极其普通的四个字,落入她的耳朵里却显得那么冰冷,冷得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也彻底地冷透了她的心。
心,早已经痛得麻木了。萧倾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挂上的电话,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那个家,真的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不要紧,没关系的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了。不要哭。你还有上官爵,还有孩子,还有我,我们都要你。都爱你,所以不要哭了”简单抱紧了萧倾,喃喃的安慰。
肩膀的衣服被泪水打湿了一片,简单轻抚着萧倾的后背,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同样都是父亲。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区别?简单不懂,但也不想去弄懂了。家,对于她和萧倾来说,都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或快乐或温馨,或疼痛或悲伤。都让人不忍忘记。就像泪水的痕迹会慢慢从衣服上褪去,但萧倾的心里却烙下了一处永远的伤痕。
“简单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出什么事了?简单,你。你们”莫狂枭上来找简单是想和她说明天出国的事,听到这边有说话声才找了过来,结果却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一个场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哦,没什么事。只是萧倾很喜欢这里,有些舍不得罢了。你不用担心。爸,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下去。”简单抹了抹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笑着安抚手忙脚乱的莫狂枭,让他先出去等,自己一会儿再过去。
“哦,没事就好,那我先出去”莫狂枭听简单这么一说,立刻放了心,转身走了出去,结果还没走出三步远,又忽的转了回来,张着大嘴看着简单。
“简,简单,你,你刚才,刚才叫我什么?”刚走出房门没多远,简单的话在莫狂枭的脑袋瓜里又转了一圈,中间的一个字像一把锤头一样“咚”的一下砸在了他的脑门上。“爸”?简单叫他“爸”了?简单认他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回去,莫狂枭不敢置信的瞪着简单,嘴里的话都说的有些结巴,让简单看着他都觉得莫名其妙。
“你叫我‘爸’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明明听见了!你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快!再叫一声!让我知道我不是做梦!”莫狂枭一把抓住简单的胳膊,那劲道让她吓了一跳,可是还顾不上喊疼,她的注意力就被莫狂枭话里的意思吸引了过去。
她叫了?!她怎么不知道?顺嘴了?她刚才说的是
只是萧倾很喜欢这里,有些舍不得罢了。你不用担心,爸,你先出去吧
“爸?”简单一下子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和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萧倾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被高兴得快要捧起来的莫狂枭一把搂进怀里。
“乖女儿,女儿你总算是认我了,我也算是有脸去见你妈了。我还以为到死都不能听到你叫我的这一声呢现在,我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莫狂枭把简单抱紧在自己怀里,激动的心情让他有些语无伦次,并且声音渐渐哽咽。
简单一开始还有些僵硬,但听着莫狂枭带着哭音的话语,心里逐渐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有被需要的满足,也有被爱的温暖。这就是父亲的感觉吗?和以前并不一样呢!她渐渐放松了下来,将自己的手轻轻抬起,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落在了这个抱着自己哭泣的男人的肩上。
父亲!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