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间,方同放下黑蛟的尸体,他闭眼吸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再睁开双眼,只见双眸中的戾气消失不见,他缓缓起身,直视月寒,不动声色,灵力四溢,数十道蓝色的灵符快速自其手臂上的空间器皿飞出,将其围绕。
月寒惊道:“你是符师?!”
方同没有回答,他那看似平静的双眸,实则隐藏着刻骨的恨意,以及那不惜为此玉石俱焚的疯狂。
见方同如此模样,月寒运起灵力,同样数十道蓝色的灵符自星辰镯中飞出,情形与方同如出一辙,对方几人见状,顿时吃惊。
月寒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齿:“没想到吧,我也是!”
在几人惊叫声中,二者驱使灵符,化作两条长龙相互碰撞,密集的爆炸声在梦红楼中响起,将这片区域夷为平地,粉尘瓦砾纷纷落下。
梦红楼百丈外,余沁雪已然醒来,她望着那爆炸的中心,担心不已,嘱咐了姐妹照看萧海玲之后,便朝着梦红楼的废墟飞奔而去。
方同自那废墟中爬起,转了一圈,不见了自家兄弟,喊道:“四弟!六弟!七妹!八弟!”却听咕咚一声,天上摔下个人来,仔细一看,竟是他六弟银豹。他急忙查看银豹伤势,只见银豹已是生生摔死,全身骨头无一处完整,整个一张皮兜着,金狮于不远处呼唤,方同看去,只见他斜靠在一块木板上,气息及其萎靡,方同疾步而至。
“大哥,杀了我。”
方同道:“你是我的兄弟,我怎忍心杀你!”
“我被那人捏碎了全身骨头,痛苦难忍,求哥哥赐死!”
方同心中泛起巨大的悲伤,自八人结义至今,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而且此次的敌人,虽然身属上清一派,但行事风格却与以往所遇到的上清弟子完全不同,以往的上清弟子,自诩名门正派,行事不管是发自内心,还是虚伪装蒜,手段都是干净光明,就算被擒住,也不会遭到非人的虐待,他们利用这一点,数次逃脱,数次将前来围剿的正派弟子屠戮殆尽,然而这一次,这个自称是上清派的家伙,手段极其残忍,比起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犹有过之,彻彻底底一副屠夫的架势,方同心中不禁自问道:难道今日便是埋骨之期么?
“七妹和八弟呢?”
“七妹被他掳走,八弟七窍流血,已是死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想是吾等末日到了。”
“弟弟慢走,哥哥就来!”方同一掌打在金狮天灵,看着金狮那似是解脱的神情,声嘶力竭仰天咆哮道:“那贼子,莫要藏头露尾,出来与我一战!”
月寒于不远处现身,看着方同披头散发,一副疯癫模样,笑道:“你还没死,我怎会藏起来。”
方同也不说话,浑身上下燃起无名之火,月寒见状,心生警惕,只因他认得方同身上的火焰是何物,那是燃烧自身气血为代价的火焰,可在短时间内极大的提升战斗力,但是火焰一旦熄灭,就是神仙临凡,也救不回来,那方同见到弟弟妹妹一个个惨死,被逼的想要跳墙了。
看穿他的意图,月寒道:“方同,就算你燃烧气血,也是打不过我的。你可知道,我乃是体修登峰,你燃烧气血,只能够带来身体与灵魂之力的提升,炼气修为,却是无法获得增益,对拼起来,无疑是多此一举!”
方同道:“师门传承,吾得红色爆炸灵符三枚,燃烧气血,也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催动,我穷尽所有的最强一击,你必死无疑!”
“方同,你本身并非那十恶不赦之徒,却护佑秦虎胡狼之辈无视伦理法度,行罪恶之举,包庇纵容,罪加一等!今日,我便接了你这一招,让你身死,心也死!”月寒取出林齐临终前赠予他的紫色爆炸灵符,只觉得内里充盈着的磅礴灵力,倍感熟悉。
方同起了向死之心,月寒起了必杀之心,这二者酝酿片刻,只见一方三道红色灵光,那一方一道紫色灵光眨眼相撞,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二者相碰,却没有立刻发生爆炸,只见紫色灵符直直穿过红色灵符,径直飞向方同。
月寒体修登峰,却也经不住那三道红色爆炸符的威力,第一道炸开,已觉得肺腑震荡,头晕目眩。第二道炸开,已是伤到筋脉,口吐鲜血。第三道炸开,径直破开防御,重伤昏迷。
反观方同,在那一道爆炸中,粉身碎骨,炸的那尸块四散飘零,漫天飞舞。
粉尘落尽,一女子提着剑循声走进废墟中,看见月寒躺在那废墟中动弹不得,举剑就砍,饶是体修巅峰,然而重伤在身,聚不起体力,建不了防御,若是照头一剑,月寒休矣。
不知从哪窜出一人,他指着那女子大叫道:“妖女,休伤我师!”
来者正是从月寒自胡狼手中救出的少年,秋月。
那女子闻言,生怕被阻止,抬手就砍,秋月虽是恢复了些许气血,然而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绝非此女子对手,虽拼尽全力,仍赶之不及,就在长剑将要砍到月寒身上时,另一把长剑横空出现,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只见来人正是余沁雪,她之修为,尚不及秋月,虽强行挡了这一击,然而却是长剑脱手,手臂也被震断,秋月眼疾手快,一把抱起月寒,将其伏在背上,与余沁雪二人并立,二者虽未谋面,但都心系同一人,对视一眼,立即共同建立起防线。
那持剑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八仙中唯一的幸存者玉残花。非是月寒敌她不过,也非是叫她逃了,她能活着,只因月寒认出她是长河城,陈文松所灭的玉氏一族族人,玉暖柔的姐姐,原名玉灵心,姐妹俩生的极为相似,月寒不忍杀她,才生出这是非来。
秋月与余沁雪二人联手抵抗玉灵心,打斗中,晃醒了背上的月寒。
“什么情况?”
秋月道:“她趁师父有伤在身,欲要害你!”
月寒道:“我来!”说时捻动手指,在那废墟中捻起一枚瓦砾,朝着玉灵心屈指一弹,顿时打在后者眉心,将其击昏了过去。
秋月举手就要取其性命,月寒道:“不可杀,她是我亲戚。”
秋月道:“待她醒来,再要害你,只凭我们,可拦不住。”
月寒取出一根银针:“这是闭元针,你扎进她督脉,纵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秋月接过银针,扎进玉灵心督脉,随后朝着余沁雪抱拳称谢。
余沁雪道:“不必谢,我的性命,也是月公子所救。”
月寒指着玉灵心道:“雪儿,劳烦你带上她,待我醒来,再做处置。”
见余沁雪应了,月寒趴在秋月肩头,沉沉睡去。
三日后,月寒醒来,只觉得筋软骨麻,浑身无力,他坐起身,只见置身屋内的床榻上,他嗅了嗅,顿时捂住口鼻,欲要起身,却翻倒在地。这时,房门被推开,萧海玲一袭红衣,手中托着一托盘,其上放着一碗粥,及些许小菜,见月寒翻倒在地,急将他扶到床上:“公子重伤昏迷三日,这才醒来,要急着去哪?”
月寒不答,问道:“雪儿何在?”
“雪儿在别处养伤。”
月寒疑惑道:“我修习的心法会主动修复伤势,虽说进度缓慢,且不至于如此,为何我感觉全身酥软无力?”
萧海玲道:“那是因为我喂公子吃了软筋散,再加上这屋内的销魂香,便令公子提不起劲气,也恢复不了体力。”
月寒惊道:“当家的为何如此?”
萧海玲起身宽衣解带,笑道:“只因我想与公子做个夫妻,此生同心,绝不分离!”
月寒闻言,顿时知晓萧海玲用心险恶,说什么做夫妻,只不过是为图他修为,竟然不顾女儿家的矜持,要与他在此处鸾倒凤,行夫妻之礼,只是不知此女从何处得知他修炼了七星决,又是为何会知晓七星决的弊端。
不一会儿,萧海玲脱了个光溜,趴在月寒身上卖弄她的肌香肤腻,贴胸交股颠倒鸾凤,月寒心中自有修持,思量道:这四下里都是她的人,我若大叫,恐不生效,反倒惹她恼怒,届时将我捆了,强行辱我,岂不更糟。一时间心急如焚。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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