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遇到王鸿，顾川就知道这个人有种别样的愚蠢，他本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却又有点算不太明白。</P>

正如在顾川和苍舒月这件事情上，他帮沈矜雪成功的甩开了顾川，却又看不懂自己也是一把刀。</P>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川便是那个旁观者，见他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P>

“王统领叫住在下，是有什么事吗？”顾川目不斜视的看着他，问道。</P>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心中还有些郁气，但看到顾川后又莫名的消失了。</P>

王鸿轻笑道：“没什么，只是见你与苍将军同行，有些意外罢了。”</P>

“既然你们有事，那就不打扰了，且去、且去。”他又说道。</P>

连顾川都被他支开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古川，又能如何？</P>

他王鸿将来是必然要封侯的人物，怎能因为一时的失利便如此，且等得胜归来，到那时沈家便不能拒绝了。</P>

神经……顾川脸上微笑，冲他拱了拱手：“告辞！”</P>

说罢，他牵马离开。</P>

一旁的苍舒月，则始终未曾看过一眼，只将目光落在顾川身上。</P>

马车厢内，沈矜雪静静坐着，手中捧着一本从书坊新买来的话本，书页中有一张纸将两页隔开。</P>

那两页纸上写着一段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P>

她眸子里浮现些许迷惘，目视前方，轻声呢喃：“……古川，会是你吗……”</P>

……</P>

“那日，云良阁之事，是王鸿与沈矜雪之计。”</P>

半途中，苍舒月忽然开口道。</P>

顾川听后，并未有什么反应，只点了点头：“我一直都知道。”</P>

他看着苍舒月，问：“将军没有想过报复沈家和王家吗？”</P>

苍舒月并未回答，反问道：“你呢？”</P>

“不是不报。”顾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只是时候未到。”</P>

闻言，苍舒月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说其他，两人便这么走着。</P>

直到离东篱居近了，顾川忽然停下脚步来。</P>

“将军。”</P>

他回过头来，问：“能不去吗？”</P>

苍舒月望着他良久，摇了摇头：“去与不去，已不是我能决定。”</P>

大势所趋，仅凭一人之力，怎么抵抗得了呢？</P>

顾川苦笑道：“有时候，也可以为自己想一想，自私些也未尝不可。”</P>

苍舒月默然，她看着他，心中明白他可能已经猜出了什么。</P>

她薄唇轻启，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柔：“你……会怪我吗？”</P>

“怪你什么？”顾川问。</P>

她盯着他的眼睛，终于将埋在心底的话说出：“此去必是十死无生，我会死在归来的路上，至此苍家平安，再不会受陛下忌惮。”</P>

“我未曾想过你，你会怪我吗？”</P>

苍舒月已经想好了之后的所有事情，当这场战争失败之后，她必然要再次掌兵出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