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张然事件后,苏小晚多少对自己有些自卑感,所以,在人选方面,脑子里自动排除了眼前三个天资卓越,天下少女梦寐以求的男人。
苏小晚很自觉的,连想都没有想,她得想想怎么把自己推销出去。
而且,封建社会的男人都三妻四妾,且不说她争宠争不过别人,比起争宠,小晚更担心的是被欺负,做了炮灰,岂不是客死异乡。
小晚心里一装事就会整个人心不在焉,连自己不知不觉走到罗曜月他们前面了都不自知。
罗曜月几个大男人走了大半天,正准备找个茶馆休息会,正停下来商量着去哪家,无语地看着小晚一个人自顾自地路过了他们身边,心思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一小楼的二层突然飞落一个花盆,离得最近的罗曜月眼疾手快地飞奔过去,一把拉住小晚远离了危险,并稳稳地接住了掉落的花盆。
抬头一看那楼,脸都黑了,这不是罗衣坊么?好巧不巧,自家门前。
回头看了一眼小晚傻愣愣的,大概是吓到了,见没受伤便放下了她,拎着花盆气势汹汹地进了罗衣坊,把花盆用力拍在柜台上,口气不善地说:“宋叔呢?”
楼下的人根本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一脸恐慌加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没一个人敢出来说话。
这时,宋叔蹬蹬蹬地从楼上跑了下来,一向镇定的脸上此刻却满脸的慌张和无奈:“二少爷,你快去楼上看看吧,小姐和南边的葛知府的小姐为了一件衣服吵起来了,拦都拦不住!”
罗曜月一听,赶紧上楼,自己妹妹自己知道,娇惯得很。
苏小晚这时却还在门外愣神,她还在回味刚才罗曜月英雄救美那一刻。刚才,就在她思考着去哪里找男人这一决定性问题时,罗曜月就如天神般从天而降,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她居然觉得秒针在那一瞬间特意为她降低了转动的速率,而心跳的速率却呈反比例上升,直到他离开都无法平静。
小晚抬起右手,抚向左胸,稳了稳心神。这种心跳的感觉,就连以前和张然谈恋爱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过,所以小晚并不熟悉。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形象一下子伟岸起来,似乎没有原来那么讨厌了。
正想着,眼前蓦地出现一张脸,小晚吓得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林肃担心地看着小晚,问道:“你没事吧?”
小晚没想到林肃会关心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立刻回以甜甜一笑,说:“没事,呵呵。”说完便进了罗衣坊。
楼上传来争吵的声音。
“二哥,为什么要给她,你胳膊肘子怎么往外拐,难道我不是你妹妹么?凭什么给她不给我!”一个打扮颇为华贵的小丫头,正冲着罗曜月吼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被宠坏的小孩子。
小晚一看那打扮,生生吓了一跳,妈呀,家里有钱也不用这么显摆吧,金子从头武装到脚,而且那妆,小晚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审美有问题,还是她的审美超越了时代的审美,毕竟时尚这种东西总是风水轮流转的,说不定这会刚好轮到她恶寒的那种?苏小晚感叹,要不要那么艳,那么浓?
旁边站着的那个少女,也就是这场战争的另一主角——葛兰在听到罗曜月的妹妹罗曦晨的控诉,倒显镇定,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教养。”头上略显凌乱的发型,明显是刚经过一场恶战啊!却丝毫不影响她此刻嚣张的气势。
那一声不屑声音不大,音调却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好到大家都听清的程度。小晚再次感叹,练过啊!
罗曦晨一听立刻炸毛了:“你说什么?不要脸的东西!跑到人家里抢人东西了,你还有理了?到底是谁没教养了!”
罗曦晨恨不得冲上去扒了她的皮,撕烂她的嘴,明明她早就跟宋叔说好了要这件衣服的,谁知道今天来拿能碰到这个强盗。
罗曜月眼明手快地拉住自家妹子,生怕出个什么事,对着葛兰一脸赔笑:“家妹自小在家里被宠坏了,冲撞了小姐还请见谅,这衣服今日就送小姐了,别为了这些个不值当的人和事气坏了身子。”
小晚简直要惊呆了,罗曜月居然还有这一面,瞧他一脸奸笑。商人果然是商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件衣服一送,不仅卖了人情,而且这小姐铁定下回还来买衣服,自家妹妹算什么,关起门来打一顿就解决了。
罗曦晨身上的刺被激得再次一根根竖了起来,刚要发作,嘴巴却被一把捂住了,并被拖着往旁边的屋子走去,印辰天朝罗曜月投去一抹“放心,有我在”的眼神,笑着离开了:“晨妹妹,好久没见了,想辰哥哥了么?”
罗曦晨差点就要一脚踹回去了,居然有人敢那么大胆这样对她,可一听是印辰天的声音,一下子乖乖的,下不去这脚。小时候总是被整的记忆在脑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她可从来都是看到印辰天就要绕着走的。
见自家妹子被带走了,罗曜月终于松了一口气,葛兰见也没戏唱了,自然也不多留,扭着小腰,婀娜多姿地准备打道回府,还故意在楼梯口来了个回眸一笑,故意多看了两眼罗曜月,随后假意吩咐自己的丫鬟:“小梅,带上衣服,回府。”
小晚有些作呕,她敢打包票,那个葛小姐绝对是故意来这一出的,毕竟罗曜月也是美男一枚,家财万贯的,仪表堂堂,吸引年轻女子的注意没啥稀奇。
罗曜月依然陪着那一脸商人专用笑容,也不见生气:“葛小姐慢走。”
那个小姐也回以一笑,但小晚清楚地听到她说:“可惜,是个商人。”
原来,这个社会还是歧视商人的,不管你有多有钱,就是没有社会地位。小晚有些同情地看着罗曜月,这摆现代得多少美女往上扑啊,那就是钻石王老五、王牌金龟婿啊!
罗曜月早就习惯了这个社会,也不以为意,所以不是很理解小晚的眼神,但是也没过多的在意,抬脚就朝刚才印辰天领着罗曦晨去的那个屋子走去。
屋里出乎意料地安静,那个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据说是罗曜月的妹妹的女孩子乖乖的坐在一边,而二皇子和印辰天在上座悠闲地喝着茶。
罗曦晨从小被印辰天整怕了,她的饭里有过小指粗的虫子,她的床上有过死老鼠,她还曾摔了个狗吃屎,而这些都是这个印辰天干的,不然怎么能一摔下来,脸正好对着一坨狗屎呢?这必须是算好的!所以从刚才开始,罗曦晨就一直乖乖的,连茶也不敢喝,生怕有个什么恶作剧。
好不容易等到哥哥进来了,罗曦晨憋了一肚子的气冲着罗曜月发了过去:“二哥,你什么意思?我要告诉爹娘去!你怎么允许别人抢自己妹妹的东西呢?”
这孩子,那么大了居然口口声声爹娘,小晚突然觉得自己当初也算是独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了。
“够了!”罗曜月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竟然还出现了裂痕,可见火有多大。
罗曦晨可没见过这阵仗,吓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
这时,小晚一看,急匆匆地就朝罗曜月跑去,焦急地说:“呀,你手都破了怎么还乱拍桌子,出血了都!”
罗曜月见小晚不顾主仆之分就这么不由分说地摸他手,刚想发火,没想到小晚却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拿出了布条和一瓶跌打药就开始为他包扎,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刚才在救她的时候,早上印辰天划的那道口子早就崩裂了,出血了,他自己都没注意。
小晚曾经为了做贤妻良母学过一些简单的护理急救知识,很快地就为罗曜月包扎完了,熟练并且完美。看着自己的成果,小晚满意极了,笑着自言自语:“还不错嘛。”
这是小晚第一次给男人包扎,以前学的时候大多对着道具练习,后来有给过小动物包扎,但是从来没人给她包扎过。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张然受伤,她帮他包扎的情形,多浪漫,多温情,多有妻性。可是,不说两个人相隔十万八千里,还有医院和创可贴抢着她的活,这些想法从来就是个梦。
所以,现在小晚对自己第一个“作品”,不免有些自鸣得意,甚至想据为己有,要是能切下来送给她就好了。汗……
哎,小晚不无惋惜地想,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还可以留个纪念。
这一切都落在了罗曜月的心里,看在印辰天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