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们个个都像饿死鬼变的,坐下座就吃喝开了,顷刻间到处桌子都变得杯盘狼藉。而台上那一桌就斯文多了,城隍小口小口吃着菜,偶尔喝一口酒,杯一见底,麻六姑就为他续上。
坐着人的那两桌,谁都没有心思吃喝,别看平时个个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此刻被一群鬼差围着,台上还有掌握生死的鬼神,个个背心冒汗,紧张的要死。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众鬼吃喝差不多了,城隍放下杯筷,淡淡说道:“开始吧。”
麻六姑脸露喜色,说道:“那就有劳老爷了。”
红判官起身,站到台前,点名道:“张宝山何在?”
台下颤抖着站起来一个冒着冷汗的男子,“我……我就是。”
红判官唱道:“张宝山,寿元七十,现年四十八,年轻时做生意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发达后恶性不改,买凶绑架竞争对手家属,达到目的后还杀人灭口……现在寿元折尽,应当立即勾魂。”
“啊……我,我,神仙饶命啊!”叫张宝山的男子浑身一软,跪在地上喊道。
这时,绿判官在麻六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麻六姑跑到台下,对他说道:“城隍老爷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准备两名十八岁的漂亮童女,于明日子时投入城隍庙后院深井,可办得到?”
张宝山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办得到,办得到。”
红判官点点头,用笔在生死簿上勾画几笔,说道:“念你确有悔改之心,现在勾去你的罪孽,好自为之吧。”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张宝山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嘴皮发情。
红判官又唱道:“吴仁义何在?”
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站了起来,哆嗦着说:“我在。”
“吴仁义,寿元七十三,现年五十二,为官三十载,从不为民谋利,只知钻营官场,溜须拍马,任上辖区百姓生活艰难,民怨沸腾,折寿二十年,还有一年阳寿。”
和刚才如出一辙,麻六姑跑上跑下,又对吴仁义说道:“西郊城隍庙已经破旧,老爷让你翻新扩建,可办的到?”
“办得到。”吴仁义立即点头道:“最迟半年,我一定将城隍庙彻底翻新,并扩建一倍。”
红判官点点头,“勾去吴仁义罪孽……”
等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城隍点点头,判官收了生死簿,麻六姑也累得坐在桌子旁直喘气。
所有人重新整齐的跪在了地上,拜谢城隍爷。
林骁和寻仙却还坐在桌上,唐红灵紧张的不得了,问道:“师父,这下没法躲了,我们跪不跪?”
林骁说道:“你记着,如果哪天你单独遇见城隍、判官,该跪还是得跪,但今天有师父在,你就不用跪,因为,他们还不够资格。”
这么多人都跪下了,唯独没有跪倒的几个人就成了场中的焦点,红判官喝道:“何方小辈?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麻六姑心中暗骂一万遍东亭子的十八代祖宗,也后悔刚才不该鬼迷心窍,为了一张灵符留下这几个祸害,万一惹恼了城隍,把她也勾了魂可如何是好。她心念一动,立即高喊:“判官老爷,这几人对神灵不敬,恳请老爷将他们勾魂。”
好歹毒的心肠,林骁暗骂的同时,也开口道:“大人,我乃道门中人,今日到此乃是要办一桩小事,也与朋友约好在此等候,与各位并无冲突,你们办你们的事就好,权当我不存在罢了。”
“狗胆包天!”红判官翻看生死簿想要勾魂,可找了半天,没翻到他们的信息,喝道:“原来不是当地人。”
城隍座下的判官与地府判官相差甚巨,不但体现在职务上,更重要的是表现在手中生死簿的功用上。
各地城隍庙里的判官都有生死簿,不过上面只有管辖区内的生人信息。此薄也唯独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作勾魂之用,若谁在阳世作恶多端,败尽福缘,折尽阳寿,城隍便可让判官将其魂魄勾走,行天道之事。所以,此薄与其叫生死簿,不如叫勾魂薄来的更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