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下起了沙雨,整座山峰崩碎掉下的尘土,怕是要让云霞观清理许久吧,地上躺着的虚木虚清浑身沾满血迹和灰尘,显得狼狈不堪。
雾凇子急忙跑过来,拉着王初一恭喜道:“老王,你们赢了,赢了,想不到林骁这么厉害。”
王初一拍拍胸口:“也不看是谁的徒弟?”然后得意的说:“跟着我混不错吧?钱也挣了,真本事也见识了……”
吓得雾凇子去捂他的嘴:“瞎说什么,打住,打住。”
林骁和寻仙从漫天尘土中走来,寻仙身上片尘不染,依旧那么仙气飘飘,连云中子都拱手道:“仙子好本事。”
寻仙淡淡的说:“观主见笑了。”
“啊!玉虚观,我武当与你誓不两立!”这是虚清嚎叫的声音,他拿起手中断剑,目眦欲裂,欲要杀林骁而后快,奈何身受重伤,不能行动。
林骁走到二人面前,诚恳的说:“我不欲与武当为敌,二位前辈何必苦苦相逼,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道门也是天下人的道门,你们何必非要与我分个高低?非要强邀云霞观结盟?妖邪当前,大家的本事不是应该全用在驱邪杀敌上去吗?”
虚清别过头,冷哼一声:“老夫还用不着你教训!”
而虚木则颤颤巍巍的起身,对林骁鞠了躬,虚清拉着他说:“哥哥,你这是为何?这小子毁了清风、明月,你还对他客气作甚?”
虚木没理会弟弟,说道:“感谢小友不杀之恩。”
然后才转身对虚清解释:“到现在你还以为我们的阵法无敌吗?若那位姑娘不留余力,强力破阵,若林小友的法宝不去敲碎清风、明月,而是敲击在你我天灵盖上,现在的我们早就没有喘气的份儿了。别人早就看穿了阵眼,大费周章破阵,就是要留我兄弟性命。”
虚清不肯认输,但通红的脸却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洛小婉搀扶着两位师父,显得有些吃力。武当来了四人,重伤三人,还被毁了清风明月两把宝剑,损失不可谓不大。
云中子过来圆场,说道:“呵呵呵,小林道友说的对,天下道门是一家,邪魔当前,武当但有所需,云霞观岂有旁观之理?结不结盟又有何妨,难道我们不是盟友吗?”
虚木委实惭愧,拱手道:“是我武当着相了,是老夫执拗了,枉我自称名门大派,胸襟见识竟不如玉虚观林道友,道法武功更是相去甚远,我兄弟二人这就立即回武当闭关,他日道门所需,再出山尽绵薄之力。”
王初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心情大好:“别慌着走啊,武当在湖北,离西原省近千公里的路程,不如留在东昌盘桓两日,让我们玉虚观做东,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多谢三宝道友好意。”虚木推辞道:“此番出山是带着任务而来,现下我等还要回去复命,也把今日所见所闻给掌门师兄好好说说,就不叨扰了。”
云中子说道:“二位就不要谦虚了,既然到了云霞观,理应由贫道做东才是,山野之中没有美酒佳肴,但乡野土菜也别有风味,就请留下来品尝一二,再说几位的伤……我五师弟云元子修为不高,但医术造诣还行,就让他帮几位瞧瞧,再服上几粒本观炼制的疗伤丹药,等伤好个七八成再离身吧。”
虚木心中黯然,想他四人刚出山门还意气风发,誓要拿下西原省所有道门,到了云霞观也表现的趾高气昂,想不到这会儿竟全都是负伤之身。颓然道:“罢了,罢了,我这几名败军之将就打扰云霞观几日了。”
恩怨化解、皆大欢喜,当晚,云霞观专门迎客的松鹤楼灯火通明。能容下二十人的大圆桌摆满了菜肴,哪里是云中子说的乡野土菜,满桌子尽是山珍,加上云霞观自酿的竹筒酒,吃的王初一大呼过瘾,说天天要有这样的日子,给他皇帝也不当。
都是修道之人,桌上不免交流修炼心得,林骁理所当然成为席间的焦点,再加上王初一的吹捧,说玉虚观已经是他在当家了,大伙儿一口一个林观主叫的亲切。
接着雾凇子还说出林骁会雷法,震的桌上这些人立即又改口,大呼林真人。
要获得“真人”称号,有两个途径,一是为整个道门发展做出巨大贡献,在道门大会中受众人推举,获此殊荣;二是修为高深到一定程度亦可称“真人”,之前有个惯例,那便是达到三花聚顶境界者可称“真人”,但后来道门式微,发展受限,达三花聚顶境界者放眼天下也不过凤毛麟角,就有了能使雷法者可称“真人”这个说法。
林骁接着再次细说委随、雄伯等事,加上今日展现强硬修为,已经无人怀疑他对雷法的掌控,“林真人”这个称呼叫的更加顺口和服气。并不断追问林骁习得是何功法?有何奇遇?修为具体到了何种地步等等。
这当中涉及诸多隐秘,林骁自不可对外人言。
直到后来王初一拿出伪造的灵石送给云中子,惊得一屋子都脑袋短路,才解除大家对林骁的追问。
连武当的虚木都颤抖着双手接过灵石上下打量,说道:“是元石,是元石没错。武当古籍中有记载,此石用于阵中,可自行维持阵法运转而不用人操控,修行之人长期带在身上还可提高修为,即便是普通人得了,也会强身健体,百病全消。”
云中子眼光炙热,却连连摆手,对王初一说:“三宝道友,此物太过珍贵,贫道受之有愧,还请收回。”
王初一大手一挥:“这算不得什么稀罕物,送出去的礼,岂有收回之理?”
惊得虚木脱口而出:“这还不稀奇?莫非道友观里还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