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玲花静静地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思绪却飘向了往昔。

那些岁月的画面如幻灯片般在她脑海中放映，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当年，在那臭气熏天的死人堆里，她一眼就看中了李忠国，从此，这个男人便走进了她的生命。

这些天，自她归来后，她敏锐地察觉到李忠国身上有了丝丝死气。

她心里明白，人终有一死，或轻于泰山，或重于鸿毛。

李忠国能活到如今95岁，全靠她的护佑，可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不像她马家人是修炼之人。

这生死的定律，让她的心如同被重重迷雾笼罩，她有些无法接受，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在这片静谧中试图消化这份沉重。

等到晚上六点，门开了，李忠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

“玲花，我错了，别生气了，要不你再给我烤一条，我这次一定吃完。”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讨好。

马玲花看着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缓缓低下头，神色平静地说：“不用了，明天我请客，带你出去吃烤鱼。

”李忠国先是一愣，随即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了，他没有丝毫拒绝，开心得像个孩子，“那行，我们说好了啊！”

“嗯！说好了。”一旁的马梨花看着奶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她知道，有些路，有些人，得他们自己去经历、去领悟，旁人是无权也无法插手的。

这简单的对话里，藏着岁月沉淀的深情和对生命无常的无奈。

“奶，爷是要走了吗？”

马梨花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片羽毛在风中飘荡，一阵冷风吹过，那声音似乎被风裹挟而去，让人恍惚觉得她未曾开口。

祖孙二人静静地坐在四合院天台之上，仰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

天寒彻骨，可两人像是毫无知觉，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梨花，人固有那么一遭，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马玲花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沙哑，“你爷还说，他要是能看到你出嫁，他这辈子就无憾了。”

马梨花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上那被风吹动的乌云，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爷还有多少寿命？”过了许久，马梨花才缓缓问道。

“一年。”

马玲花简短地回答。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砸在两人心间，再次让沉默蔓延。

对她们而言，一年太过短暂，如白驹过隙，可对于李忠国来说，这一生也算值得，虽有遗憾，但那些美好的回忆足以让他满足。

“我们还要去天坑吗？”马梨花又问。

“不去了，这一年，我们一家人就跟从前一样，陪陪你爷吧！我想陪陪他，亲自送他。”

马玲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却也有着一种对命运的释然。

“等你生了咱们马家的接班人，我就去找你爷。”

听到这话，本来满心难受的马梨花像是被雷击中，立马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她奶，她不敢想象那种日子，那恐惧瞬间冲淡了对她爷离去的悲伤。

“瞧你那样，别怕，生孩子的时候，我跟你娘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马玲花看着马梨花，眼中满是慈爱，试图用温柔的话语驱散她眼中的恐惧。

马梨花听了，嘴角忍不住一抽，心里暗自腹诽：没男人，光我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这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却没敢说出口。

“你不想要孝敬钱了？”马玲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悠悠地抛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