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知道到了初春,鲜卑人必走。但真到了这一刻,于夫罗还是充满了无助。
就像是一个孩子。
当时鲜卑人来支援的时候,他多么的高兴,多么的兴奋,多么的雀跃。
现在他就是多么的无助。
强而有力的。统帅数十万控弦强骑的鲜卑大首领,檀石槐也奈何不了张霸。
看到雁门关,就像是看到了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峰。
只能走了。
鲜卑人可以一走了之。
但大匈奴呢?
檀石槐给了他两个选择。
真的很难选。
现在张霸还在雁门关内盘踞,没有出一兵一卒。他们大匈奴就要跟着鲜卑,落荒而逃去草原吗?
于夫罗是在河套长大的,这里温暖,水草丰美。他无法想象,草原是多么的严酷。
大匈奴几十万人去草原,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如果继续待在河套,则有可能被张霸覆灭。
这怎么选择?!!!!
“来人。召集名王们,所有人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未来。为我们大匈奴的未来,做出决定。”
于夫罗心乱如麻,无法决断,只得站了起来,对着门外的护卫大吼了一声。
然后,他没有看妻子一眼,便出了门去。
伽罗叶也是心乱如麻,追到了门口,玉手紧紧的抓住门框,轻咬红唇,目视丈夫。
向鲜卑人求救,是她提议的。
而现在却完了。
大匈奴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
她觉得眼前真正发黑,觉得前路无比渺茫。
大堂内。
于夫罗坐在小板凳上,目视下方的右贤王等名王、贵族,声音沙哑道:“怎么样?你们的决定。”
名王们。
无论鹰派,还是鸽派都是沉默了。
然后,鹰派们纷纷站了起来,显露出了大匈奴的脊梁骨,显露出了他们的勇气与血性。
“大单于。要是去了草原,我们的牧民就要死一半人。而张霸还没有出一兵一卒。”
“我们就自杀一半人吗?”
“我不服气。我建议留在河套,随机应变。”
“没错。我的自尊,不能让我没打仗,就带着族人们跑了。更何况。恐怕也跑不远。”
“我们的马太弱了,还有老弱妇孺,还有牛羊。而张霸的马肥壮,他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不如留在河套,与张霸决死一战。”
鹰派的名王们,纷纷红着脸站起来说着。鸽派的名王们,则保持了沉默。
于夫罗看清楚了,也明白了。他也热血沸腾了起来,血脉偾张的站起,拔出了腰间的钢刀,大叫道:“好。我们大匈奴的勇士。”
“就与张霸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
“为了我们祖先的荣耀。”
说到这里,他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为了祖先的荣耀!!!!!!!!”鹰派的名王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钢刀,举起呼应于夫罗。
匈奴人决定了。
不离开河套“故土”。
在这里,就在故土之中,与张霸来一场激战。
当然。
张霸如果继续龟缩在雁门关内,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