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怔愣,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不禁面色有些不自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说罢便欲转身入房,却听他适时出言道:“夫人在南音国的时候,可有见过一个人?”
我停住了脚步,回眸道:“谁?”
风情眸光看着海面,悠然道:“锦娘。”
看着他眸光中的晶莹光泽,我呐呐道:“见过……怎么了?”
风情依然没看我,平静凝视海面,叹息道:“锦娘待你如何?”
锦娘?我忽然发现,脑海竟想不出这人的容貌……唯有恬静的感觉,始终淡定的气质?她曾那样温婉的对我说:论心计,论谋略,黯冥宫是天下之最,所以,无戈不需要心机卓绝的女子……
耳边有风情幽幽道:“风情若是猜得没错,锦娘一定待夫人甚好!否则以锦娘的为人,怎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弃自己弟子于不顾?”
我神色一变,他说什么?风情也知道‘绿荔糕’事件吗?在我这一刻怔愕时,风情又续道:“夫人不必惊疑,此事……主公也是近期才知晓!锦娘护你之心,可见一斑。”
我心下有些触动:“你想……说什么?”
风情微仰脸庞,海风浮动他如墨的青丝……真是谪仙气质尽显!他浅笑道:“锦娘品性,素来是帮亲不帮理的……可她却帮了你,足见你在她心中,比之南宫夭娆更重了!”
我只听说,有帮理不帮亲的人……锦娘虽然冷淡,可她看上去是那么识理的人,如果反其道而行,岂不是不讲道理了吗?可是,风情更没有理由乱说……
犹记得,那一日芙韵公主请锦娘品评她与南宫夭娆,锦娘的言语倒是周旋而过了!我确实是似没看出什么来……
我下意识的回看风情,但听他轻吟道:“锦娘素来向着无戈……这在南音王宫怕是无人不明了!而甄嫄,偏偏背着她为无戈种下情蛊,她岂会不怒?”
“背着?”我心里隐约明了,却又有难以言说的感觉:“你的意思是,锦娘是无戈的姨娘,她更是甄嫄的……”
风情对我点了点头,我只觉得惊愕不已:“照你这么说,锦娘待无戈……比待自己的女儿还要好了?”
风情笑了笑:“这也没什么稀奇的……甄嫄,自小也是被打惯了的。”
呃?这个人……到底是淡然,还是冷情?我不由叹道:“看来,我见到的锦娘,不是她的真面目了?想来也是,她的女儿这么秀美,她的姐姐也那么绝色……想淳太后,也是美艳绝伦的人,锦娘……”
我目光看向风情时,只见他容颜有着一丝冷凝?霎时话语顿了一下:“风情?”
风情似乎意识到我的不解,微敛了神情:“早点歇息吧。”
“风情。”我忙唤住他,他脚步微顿,却不回身。
看着他的背影,我解下身上的披风,走上前递给他:“谢谢你。”
他伸手接过,淡淡点头。看着他的淡然,我终又出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知晓也好,”风情垂眸:“现下,你总不会因困惑而跳海了……是么?”
他话落,唇际带起了细微笑意,竟让我愕然半响……他竟一直记得我刚刚的玩笑?直到风情转身走远,我才回过神来!
风情,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你是如此的温情了?还是,这是你的另一面?
我怔愣看着消失的风情:发现,好像每次我发呆的时候,他从不打扰……就如今日,我吹着海风,他也陪我伫立?如果是槐儿和清烟,那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遥想当年情庄的冬夜:他也总在我不经意间出现,聆听我的琴音……任由我开着窗户,任由细雪吹入窗棂?如果是当时的桃桃,那也是值得数落的事了!
彼时的风情,也是解开自己的轻裘给我披上;彼时的风情,还教会我赏月……这样一想,原来风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吗?为何,我怨过他?为何,我恨过他?
是我变了吗?还是,风情隐藏的太好?脑海浮现起眉姑娘,我终于了悟:想来是风情的温柔太飘渺了吧?风情永远温柔,风情也永远冷淡……一如眉姑娘的坚守!这世间,可有比眉姑娘更了解他的女子?
风情啊风情,你可以对明月温情,你也可以对我这样无关的人温情……你为何不能回眸看一眼,那深爱着你的女子?她的痴,她的情,你真的没看见吗?我顾自摇了摇头:不,你怕是比谁都明了吧?你能看到牧的情,你能看到无戈的情,你也能看到目姑娘的情,怎会不知眉姑娘的情意……
“夫人,你怎么站在外面?”槐儿惊愕的拉我入房。
我思绪被她打断,随着槐儿入内,直至在房中落座,槐儿还在念叨:“手炉都这么凉了……来,些喝杯热汤。”
我乖乖依从她,槐儿方才安心了些:“夫人,风老板走了?”
我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槐儿笑了笑:“你入亭廊没多久,风老板便来啦!原以为,您很快便会回来的……谁知过了这么久呢,您和风老板又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倒是有些好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很稀奇么?”
槐儿缓缓摇头:“您不是不待见风老板吗?”
我状似点头道:“对哦!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槐儿姑娘,你明知我的心思,还敢偷偷溜走?”
槐儿惊愕一下,忙摆手道:“夫人……槐儿知道风老板不会难为你的!”
“何以见得?”我故作生气:“我看啊,倒似你收了风情什么好处呢?”
槐儿忙喊冤:“夫人,风老板真的对您很好的……连清烟都说了!”
我哼了一声,槐儿忙拉住我的袖口:“真的!夫人,清烟见风老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清烟说,知晓风老板精熟医术的人极少呢!除了冥尊主,风老板宁可旁人死去,也不出手相救的……”
我愣了一下:“清烟说的?”
槐儿忙点头:“是啊!清烟可不会乱说话的……咱们初到北真国,祭族便来人了,当时就被风老板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