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梨话一出,祭族之人都退开了一些,暗人趁机将我带离开来……直到离开花吟和龙梨几丈开外,我才心下揣测:她为什么这么做?
但听龙梨对花吟道:“花吟,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花吟恼怒的看她:“你这是什么立场?难道你们祭族要和黯冥宫联手?”
我一怔:对了,明爷和冥无戈的关系还未大白天下……如此说来,我真是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如果不是我连着冥无戈的命,想必明爷早就把我给解决掉了?
龙梨似笑非笑道:“我们之间可以谈的事情很多……比如说,南宫夭娆,比如说请花吟王爷投身祭族?”
花吟面色微变,龙梨继续道:“怎么?你不相信?只要你愿意和我谈,南宫郡主……我倒是可以帮你找回来。”
我心下有些震惊,不知道龙梨这话是真是假?在我一霎那的琢磨时,龙梨又道:“所以,这岁桃花……你不能动!”
“你凭什么?”花吟略有些松口道。
我不知道他是问哪个问题,只听龙梨笑道:“凭我知道南宫郡主的下落,凭我欠这桃花夫人一个人情……”
她偏首朝我看来:“桃花夫人,你还不走?”
我对上她闪动的瞳眸,几分真切几分朦胧……我心下一动,唤了一声槐儿,槐儿忙跟随我朝山上走!暗人们更是不由分说的在我身后保护。
我心中清楚:只要我们尽快离开,昭山这么大……他们若不紧追,按照此地离舍身崖的距离,他们根本追寻不到我们!当下也不想管他们……
……
一曲短笛之声吹过,暗人们小心戒备的回看身后是否有人追来,唯有悬崖的风寂静拂过……而我,只是心神不定的看着悬崖下的海面。
槐儿轻声道:“夫人,你前日在那镇上买短笛……就是为了派这个用场啊?”
我牵扯一抹浅笑,却是无法凝神,只望黯冥宫的船只早早到来,唯恐那些北真人追来!我已经不想去管龙梨究竟是存着哪份心了!不管她是知晓明爷和冥无戈关系也好,真是为还我恩情也好……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到达黯冥宫!
“夫人,你看!”槐儿欣喜的提醒我。
我忙看去,阳光下散发着紫铜光芒的船只出现在海面!在汌急的海浪中微微摇晃……一黑衣男子伫立船头,朝我们看来!
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身形像极了冷清!我正想开口呼唤,只见男子在船篷上拍了一掌,紧接着是一条黑色的缰绳绕上了我脚下的岩石?
身边的暗人赞叹一声!我虽然不懂,但也觉得黯冥宫厉害!暗人恭敬道:“夫人,他这是让您上船。”
“这样上船?”我惊愕出声。
暗人点了点头,对船上的人做了些手势,我能看出来是不行的意思……暗人手势做完,又道:“夫人,他已经答应了,可以让属下送您和槐儿姑娘上船!”
体会了人工过山车,外加人工缆车的感觉……再经历了海流冲击的壮烈,海盗船的凶险……我终于踏上了落英缤纷的黯冥宫土地!冷清将我和槐儿送到笼烟筑前,便欲转身离去……
我终是忍不住道:“冷清,他,他……在哪里?”
“夫人,尊主近日都在彼岸宇,风老板在助尊主疗伤。”冷清不卑不亢道。
风情也在黯冥宫?我心刺痛了一下,牵挂他的伤势:“他的伤势……还很重吗?”
冷清看我一眼:“既然夫人回来了,就在笼烟筑等候尊主吧。”
听着冷清一贯没有多余感情的声音,我心情有些沉重:想必,我的所作所为,连这些冥人都有了怪责?
“请问,他……平时会出彼岸宇吗?”我轻声道。
“未曾!”冷清垂目,又道:“不过夫人回来了,属下自会去禀报尊主。”
我心为一悸,身后有女子的声音恭敬道:“夫人,您回来了。”
我和槐儿回身,却是那机谨知礼的碧水……
黯冥宫的夜,总是寂静到人的心底里,慢慢的又触动心底的一根弦……
我想,冷清早已向他回禀了,只是一连两日,我都没见到他的身影,自然也没见到风情!甚至是眉姑娘和目姑娘,我也没见到过!定是他忙于疗伤吧……每过一日,我便心忧一分!
我打开窗棂,仰首看向天际!忽然发现,其实八月十三的月亮和八月十五并无两样,都是那么的圆,那么的亮……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一直想知道,如今的无戈,还会不会觉得心苦?是否真的只有逐鹿的野心和伟略……
早在槐儿夜深离去时,她便帮我覆盖了夜明珠的光亮,此刻有一阵清风袭来,惹得房中的烛光飘摇,却又没有熄灭……
我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怨妇了?槐儿已经好几次说过,说我总是无来由的叹气!想到这里,我自嘲一笑,收了自由飘散的心绪……终是决定关上窗棂睡觉!
这一回身,我呆怔的不知所措……方才那若有若无的自嘲笑意,似乎还停滞在我唇际?
他如墨的长发衬着绝代的五官,双瞳凝绞着我……在摇曳的烛光下,散发着一种空灵的真执,似真切,似朦胧?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慌忙看一眼寝居的门,只见那门是虚掩的?他进来多久了……待我回神,我发现我的手心早已紧张的潮湿,还有些打颤?